因为陈锦之偶然间流露出来的这一点异常,苏成意着实有些不安。
像她这样的人,若是稍微暴露出这样的端倪,就代表她已经带着这样的情绪生活很久很久了。
但是,苏成意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陈锦之方才所说的那些,是跟修罗场有关的话,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如果她早就对一切知情,又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呢?
苏成意并不觉得陈锦之是可以坦然接受他双线并行的。
这绝对不可能。
虽然她是爱他的,这毫无疑问。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一个不忠诚的爱人,尤其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
或者说,她是猜到了一部分,具体的情况一知半解?
苏成意想了想,觉得还是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不然她这时候就不可能还这样老老实实地窝在自己怀里了。
问题是她猜到了多少呢
闻着她身上的白山茶味道,苏成意的思绪纷乱繁杂,头脑越来越沉重。
最后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声,陈锦之不用回头也能猜到他睡着了。
更深露重,窗外蝉鸣四起,摇曳的树影在窗帘后面张牙舞爪,像是阴影中藏匿的怪物。
良久,陈锦之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苏成意已经睡熟之后,才小心地挪开他压在身上的手臂站起身来。
陈锦之将空调的温度上调一度,又把沙发边滑落的薄毯拉起来,盖到他肚子上。
这似乎是每个国人从妈妈那里遗传下来的共同认知——露哪里都不能露肚脐。
陈锦之倚靠在沙发边,切身感受了一下这个位置的凉风。
还可以接受,不会吹感冒。
沙发上的人睡得很熟,额发和睫毛一起安静地垂下来,少了平日里那种懒散欠揍的气息,看起来很有几分乖顺。
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他眼睑边一圈淡淡的青黑色,想来也是这几天为了忙她的事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陈锦之眼底的心疼像是要溢出来了,手指轻轻抚过的时候,她又叹了口气。
真奇怪,连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遗忘药水就好了。
陈锦之想,掩耳盗铃或许也是一种良策。
因为这世上很多事情,其实只要可以骗过自己就够了。
能够骗过自己的心,比骗过任何人都要重要。
此时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落到两人的身上。
陈锦之眼睫低垂,月光将她的指尖映得苍白剔透。
她大抵是累了,竟然觉得月光温凉,像是给予罪人的怜悯。
苏成意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把这几天的觉都给补回来了,周身一点疲累的感觉都没有。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神清气爽,他翻了个身坐起来,这才发现他居然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他的身上盖着薄毯,空调的扇叶被调整到另一边,加湿器的水雾安静地喷洒着,整个房间的温度和湿度都很舒适。
苏成意坐起来,大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他是怎么睡着的。
想来是陈锦之不想吵醒他,又搬不动他,就只好让他在沙发上睡了。
好在这个沙发很软和舒适,睡起来和床没什么差别。
苏成意活动了一下颈椎,站起身来。
床上没人,床单被扯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丝褶皱,连空调被都叠出了豆腐块的形状。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苏成意克制住一拳把豆腐块砸扁的恶劣想法,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人。
原本以为陈锦之在洗漱,但卫生间也没人。
揣着疑惑的心情,苏成意回到客厅里,正想给她打电话,就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苏老师:
今天上午节目组有一个新的采访需要录制,所以我先出门啦。
早餐在微波炉里,记得加热一下再吃。
大约十一点半结束录制。
ps:绝对不是要你到时候给我来电的意思哦。
一层酥留。”
为什么有一种婚后看妻子留言的感觉?
苏成意莫名有点想笑。
他把这张纸条揣进口袋里,转身走进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