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刘若林再也没有品茶的心思了。
他搓了搓自己脸上的肥肉,长叹出一口气:
“现在的关键是,该怎麽处理这些人,在我们的属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使上海是日本人的大本营,也依然是不可容忍的。”
刘若林太了解处座的脾气,如果真的被处座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大概率就要被调走养老了。
就算这个站长的位置能保住,将来在处里面的地位也会是无比尴尬。
他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一闭上眼睛,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在清水衙门里面点卯看报纸的日子。
“市区里的这几个,我们倒还可以直接抓捕。
可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里的怎麽办……”
段雨沐也知道,自家的这位站长搞社交是一把好手,但是真的玩起业务来那就力有未逮了。
见他满脸都是愁色,段雨沐乾脆摊平手掌,做了一个平切的动作,眼神中闪过厉色:
“站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乾脆不做不休!
反正这些背弃国家的汉奸都是要杀的,过去杀,现在杀,将来杀……都是一样!”
刘若林茫然的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那可是在租界里面,你真的有把握?
万一被外国佬抓到了把柄,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见段雨沐面色肃然,自信的点了点头:
“交给我,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也绝对不可能牵扯到军情处的身上……”
……
永济医院,院长冯永年戴着金丝眼镜,正处理着医院里的大小业务。
今天是星期三,所以他的心情很好,因为马上就能见到美丽的曹小姐,和她共舞一曲,甚至……说不定还有机会一亲芳泽。
“嗯……”
冯永年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框,回忆着和曹小姐度过的那美妙的一夜。
曹小姐简直就不像是人间的女子,而是天上瑶池下凡的仙女。
“院长,您的咖啡已经泡好了!”
一个身段窈窕的护士忽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把手里的咖啡轻轻的放在了冯永年的办公桌上。
“好,你出去吧!”
冯永年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然後就携带着那美好的幻想,抿了一口还有些发烫的咖啡。
十几秒之後……
“啊……”
原本还期待着今天舞会的冯永年忽然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咙,剧烈的挣扎起来。
没几秒钟,他就彻底的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
与此同时,法租界距离永济医院不远的麦兰捕房,几个腰间插着手枪和警棍的巡捕迈着八字步从巡捕房中走了出来。
这其中,为首的一个人叫刘磊,脑袋不小,眼睛更大,外号刘大眼。
他这些日子似乎发了财,扫了一眼身後的弟兄们,拍着自己的腰包道:
“我可是听说翠玉轩是新来了几个清倌人,今儿个咱们一起去听曲儿,我请客!”
其他的巡捕闻言,自然是一脸的惊喜。
马屁和奉迎的话语滔滔不绝而来。
“刘大哥威武!”
“可不是嘛,咱刘头对兄弟们向来是没话说!”
砰!
就在刘磊享受着一众手下的马屁,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时,一声枪响忽然从远处传来。
众人再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刘警长,他的大脑袋已经被人打了个对穿,倒在血泊之中了。
……
深田惠子的案件终於告一段落,陈恩书也终於松下一口气,来到了家门口的一品鲜酒楼。
“小二哥,来一碗牛杂面,再给我上一碟毛豆,一壶绍兴黄酒。”
“唉,来啦!”
听到李岩的吆喝声,店夥计也连忙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把毛巾往肩膀上那麽一搭,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这位客官您且稍等,我们一品鲜上菜向来是最快的。
要是您口渴了,我先给您泡壶渣茶。”
陈恩书……或者说是李岩抖了抖自己的长衫,点了下头,然後在一楼大厅角落找了一张长条板凳坐下。
店夥计所说的渣茶,其实就是茶叶沫子,一毛钱就能买上三斤。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成为一些苦力或是下层百姓用来解渴,清洁口腔的重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