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任国维也正在家中紧张的看着时钟,等待着这一次武力营救苏共代表的结果。
没想到,就在他心内忐忑的时候,家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先生,是玉秀小姐……”
一个明显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老仆人快步走了过来,附耳在任国维耳边道:
“玉秀小姐似乎有及其紧急的事情想要通知您!”
“哦……”
任国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快步来到了隔壁的书房,接起了放在桌上的话筒。
“玉秀,对,这里是姑父。
你这大中午的,打什麽电话过来,直接来家里不就好了?”
他一边寒暄着,一边神色郑重的聆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声音。
“姑父,今天的生意应该是不能做了,我那朋友说……他刚刚才下了网,要明天才能上大鱼。”
虽然电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但玉秀还是尽量没有说出什麽敏感辞汇来。
他不能保证,接线员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戴着耳机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如果这一通电话的内容和地址曝光,那後果……绝对不堪设想。
不过,根本不用玉秀说的太明显,只要稍微有一些暗示,任国维这个老地下工作者就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你放点心,我这就去通知陈老板,把今天的生意取消。”
说着话的时候,任国维的语气似乎是带着一丝笑意的,但只有站在旁边的“仆人”老魏能够看到,他此时的脸色几乎阴沉的吓人。
很快,电话被挂断。
“快,去给我叫一辆黄包车,我要去通知特派员取消行动。
刚刚玉秀在电话里说,这一次的犯人移送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巡捕房和党务调查处的那帮特务恐怕早就已经布下重兵,一旦真的和他们正面交火,不知道有多少同志会牺牲,又有多少同志会暴露。
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报战线,安全网路,秘密通道,可能全都要因为这一次失误……变得千疮百孔。”
任国维说话的速度很快,他说话的同时,也给自己换了一件不那麽显眼的衣服和一顶帽檐较宽的帽子,从而更好的遮住自己的脸,不让人轻易认出。
不过,就在他打算拿起武器离开的时候,仆人老魏却一把拉住了他。
“老任,还是我去吧!
像这样动刀动枪的行动,你本就不适合。
再说了,如果这一次真的出了意外,我们的组织还需要你来处理善後呢!”
说完这些,不等任国维争辩,他已经一把抢过了前者手中的勃朗宁手枪,然後又在自己长衫的袖口里塞进了一颗手榴弹。
“你放心,我也是十几年的老地下了,如果真的被敌人包围,知道该怎麽做!”
说罢,他就大步迈出了屋子,只留下任国维微微张了张口,却挽留不住一个视死如归的背影。
“老魏!”
忽然,任国维向着那个背影高声呼唤着,只不过後者只是停在原地,并没有转过头来。
“今天下午我还有课,你可要赶紧回来,有一些衣服和鞋子……我自己是找不到的……”
那个背影依旧半点言语,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後就加快了脚步。
……
张三……准确的说是李岩来到了贝当路之後,就在街角的位置找了一处视线最佳的三层建筑,几个纵跃就攀登了上去。
从三层楼顶向下望去,李岩很快就发现,这下面不论是擦皮鞋的,还是卖西瓜的,全都没把正经心思放在自己的生意上面,颇有一种暗潮汹涌的味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此时的巡捕房中,法租界工部局的警务处副处长,整个法租界巡捕房的二把手马丁正和一个穿着西服,带着黑框眼镜,梳着大油头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在两个人的面前,各摆了一杯味道醇香的咖啡。
这咖啡是马丁还未来中国的时候,在自己的家乡马赛购买的,喝一次就少一点。
如果不是遇到了重要的客人,绝对不会让他拿出这心爱的珍藏。
“叶先生,你……似乎还无法彻底相信我们工部局的诚意啊!”
马丁的小胡子翘了翘,一边在咖啡杯边吹了吹气,一边笑着看向了这个脸色发青,眼神迷茫的中国人。
叶简之作为苏共方面派来的代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