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九点多,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把袁父的思绪拉回来。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拽了拽衣角,因为他知道,这通电话一定来自中枢。
“是!”
“好!”
“明白!”
“好的!”
几分钟后,袁父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道:
“五常那边的抓捕,不用我们管了,会有最近的驻军前去抓人的。现在,你们负责把尔滨市的嫌疑人抓捕。”
徐槐犹豫了一下,问道:“林场所有人都抓?”
“抓!”
袁父停顿一下,又道:
“如果参与了杀人的,严惩不贷,剩下被蒙蔽的人,可以适当的酌情处理,中枢指示,要给犯错的人民群众,一个改错的机会。”
“甄别的时候,我想参与,看看其中有没有敌特。”徐槐主动请缨。
“军队只负责抓人,审讯肯定还得你们去,现在去抓人吧。”袁父揉着眉心。
……
天色渐亮,雪势也渐渐变小。
童自强交代的七人全部抓捕归案,五常那边也传回来两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一个团横冲直撞进了林场居住区,但凡当晚在家的林场工人,全部抓捕成功。
另一个也是好消息,倒卖粮食案的策划人孙博抓获,五常五虎的老大童晏抵抗抓捕,被当场击毙。
只是可惜大雪冰封,交通瘫痪,调查组无法立刻动身,只能等交通恢复。
这一整天,调查组都在高速运转中,他们只做了三件事。
审讯丶审讯丶还是他妈的审讯!
第二天,大雪初晴,交通没恢复,调查组只做三件事。
审讯丶审讯丶睡觉!
第三天,交通还没恢复,调查组还是只做三件事。
睡觉丶打牌丶打电话。
在粮食局局长办公室,刚刚睡醒的徐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终於和桐姐通上电话。
“喂?桐姐?桐姐?桐姐?”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只有呲呲呲的微弱电流声,以及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徐槐哑然失笑,袁桐肯定是听到了,她用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告诉徐槐,她在听。
但就是赌气不说话,也情有可原,换成谁都来气。
徐槐压低了声音,柔声哄着:“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也不说想我了,反正我是想你想的睡不着,回去后你想亲我几下就亲几下,我绝对不反抗……”
电话那头,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慌乱: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陈棠。”
???徐槐眉头一挑,满心的欢喜和情话,变成了愤怒:
“你这啥癖好?偷听别人电话有瘾是吧!”
“你咋那麽不要脸,啥话都敢说……再说我不是故意的,这话筒声音大,我站在一米之外都听见了!”
电话那头,陈棠臊的脸红,哪怕她是从北苏留学回来,也无法接受这麽直白的表达。
毕竟她身边的人,都是极为含蓄的。
“我跟桐姐是要结婚的,我们说几句私密话怎麽就不要脸了!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啧,真可怜,连个疼你的人都没有,怪不得你整天黑着脸,心理扭曲啊你,偷听别人电话!”
陈棠的呼吸变成又快又重,显然被气到了。
我怎麽黑着脸了?那是只对你黑脸!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桐姐呢?”
“马上就来!”陈棠大喊。
徐槐没有再废话,点了根烟,等烟快抽完的时候,话筒里响起桐姐的有些失真的声音:
“喂喂喂?是你吗?”
“桐姐,陈棠欺负我,你要替我报仇啊!”徐槐上来就告状。
“你行了吧你,你跟小棠说啥了?把人都气哭了。”外三分局电话室,袁桐单手插兜,臀儿靠在桌沿上,呶着嘴,美眸里满是委屈。
“她还哭?她偷听我的电话,我就说想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她自己没人给她说这些话,她一定是羡慕你有我这样的好男人,羡慕嫉妒的哭了。”徐槐道。
明知道徐槐在胡说八道,可袁桐脸颊微红,压不住的嘴角翘成了翘嘴,眼里的委屈腾地一下就没了。
她知道徐槐人在黑省后,虽然知道保密是纪律,是为了工作,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现在得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