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曲悠都是紫霄开宗立派时的门徒,修行了千载双双成就法相,就只有沉浮屠那一个儿子。
既其所做之事未曾危及宗门,又算不上铸成大错,甚至都未曾亲自动手,所以出面作保,还是有必要的。
本以为再怎么折腾,都不过是癣疥之疾,无甚大患,哪怕是叫一尊真君几次三番的惦记,也就那样。
但叫他实在没有预料到的。
是这当年连丹境都没有成就的弟子,被逐出师门后,竟然在没有圣地正宗与传承的供应下,修成了法相真君,而且还回到了紫霄道域!
这下旧事掀起,其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眼下,自数十年前见得天意道君苏七秀成就元神后,就再没露出过面的李祖师不在,宗门内诸多法相,隐约都生出了些许间隙,不再似当年那般同心协力。
所以在沉奕看来,若曲悠继续这样咄咄逼人
恐怕不是好事。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那宝贝嫡子,如今即使被无数灵丹宝药吊着命,可却依旧没有堪破玄关,成就法相。
虽说在此前不久,他想要坐死关殊死一搏,可作为了解他的父亲
沉奕暗叹一声。
即将寿终的金丹,一尊死而复生的法相。
虽说他言语刚强,寸步不让,但其实要是站在宗门的角度来看,应该选谁,根本不用质疑。
,!
这也是为何以性子柔和修行至今的曲悠,突然没来由暴躁的原因所在。
白发人就将送了黑发人,这个时候再去讲述当年之事,再给自家嫡子扣上顶帽子
即使事实有可能就是如此。
但哪家父母见此,能够坐视不理啊。
看到有真君交锋,作为接替了李含舟位子,算是紫霄掌教的玄霄真君,此时咳了一声:
“好了,诸位。”
“莫要再争执了。”
“其实当年之事究竟如何,都已经化作了风沙,如今八百年过,没有过不去的坎。”
“罗浮真君与赵真君,言语都有几分道理,但那张守一既为我圣地门徒,又得我脉传承,若他愿意追朔而来,本君认为,还是应当重新列入门墙的。”
“邵阳一脉,自司清萍过,再无丹境,早已没落多时,如今有弟子重归,以当年邵阳真人的教诲理念,张守一对邵阳峰的感情,自是不用质疑。”
“而且话又说回来。”
“再大的仇怨,过了八百年,也该落下来了,何况当年的主事人”
顿了顿,玄霄老道看了一眼面色微暗的沉奕与浮出怒色的曲悠,也没多言。
但他的意思,却也得到了列位紫霄真君的颔首。
毕竟都快死了的金丹,纵使年轻再是天骄,在一尊真正的法相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哪怕
他爹娘,都是一方真君巨头。
可又有何用?
命再好。
也比不得自身修为真!
此言落下,好似尘埃落定般,得到诸多真君肯定。
就连赵还真,也只是一声笑罢,不再多言。
他也懂玄霄老道士的意思,所以没驳了他面子。
毕竟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除非当年与张守一有莫大纠葛的沉浮屠,也能玩上一出暮年悟生死,朝闻道,昔法相,不然一切都是虚无。
因为早年见识过罗浮一脉的威风,所以赵还真对于沉奕没什么感观,这么讲,就是为了刺激刺激二人,顺便替着早年的师弟打抱不平。
其他的法相真君,察出了苗头,也是不由老神在在,一个个都晓得了玄霄这做派,就是想和稀泥,谁也别挑谁事端。
他的意思虽是没有直言,但作为修行千载的真君,在座的修士,都是心知肚明。
不外乎便是。
当年的事只要张守一回来,就默认他没错,是有他人指示挑动,这才导致误会。
至于是谁挑唆
都过去了八百年了,谁又知道呢?
或许挑唆的那人,早就已经死了罢。
哪怕沉奕与曲悠,此刻听完赵还真之言,心中都有了怒火增生,但表面却也维持了一方大能的风度。
即使不爽快。
可也还是勉强认了下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紫霄门人。
若是能叫门派更加兴盛,矛盾又并非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