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口已经送到嘴边。
肯定辉光太过晃眼,看错罢!
“曹兄,我有事与你说……”
“说啊,像个女娃扭捏,一点都不豁达。”
司晋辰苦笑一声,独自喝口闷酒。
“我要给曹兄说的事情,有点异于常态……”
“今日城中精怪之事,曹兄听过没有?”
“听过!”
…………
“辰哥,你疯了吧!”
“他们陪伴你十多年,对你的好就连我们都心知肚明!”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倘若按你说的,他们真是精怪,又怎会等到今日再取你性命!”
“北华山哪有什么道观,你是遇到了精怪才对!”
一连的呵斥险些让司晋辰不知所措,面板的辛秘自然是不能说的,倒把北华山小道士的话托出。
哪料对方反应竟然比刚刚激烈,还说出质疑北华山的话来!
司晋辰又反复举了几个北华山老道士驱邪缚魅的例子,都被对方摇头否定。
“北华山就是一座荒山,怎么说不听!行,今日我便好好与你去看个究竟,让你死心!”
“我们这么多人,想必那精怪也不敢出来!”
司晋辰心有打算,见对方油盐不进,渐渐打消了让其帮衬一二的念头。
“曹兄,我还有事,这些亲戚还得有你招待,便不用送了。若是数月载不见,还请在城外墓穴寻我的名字!”
最后几个字说得十分小声,甚至曹钦城所在位置都不一定听得见,毕竟生离死别的话还是很拗口。
司晋辰却不知道,在他离开曹宅不久,曹钦城的身体便直直瘫软倒去。
周围迷雾四起,散去时所有坐客已经不见了踪影,枫木凳上残留半根动物毛法,唯独司晋辰坐过那张洁白无瑕……
月华替代了余晖。
寻常这个时候,街头还会有许多归家的路人。
今夜,却是清净。
偶有熙熙攘攘的过客,全都是一副没有看见司晋辰的样子,哪怕他主动打了招呼……
司晋辰归家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不知小道士来了没有?”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了!
另一头,司晋辰家中……
“郎君,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自不量力的家伙,以为有点微末道行竟敢直接进家中找麻烦!”
司母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道士,舔了舔舌尖的血沫。
“那又如何,不还是被本座轻易收拾了,倒是这小道士突然找来有些奇怪。不会是那厮……?”
“不可能,我们对他关爱不减,也没露丝毫破绽,岂会被他发现?”
“无妨了,反正这人丹就要成了,待本座先将这小道士烹了,记得劝你的好儿子喝点肉汤!”
两人互相看着,露出邪性的笑容……
“砰砰!”
“娘,我回来了!”
总要面对的……
房门打开,司母依旧挂着那副和蔼慈祥,令人亲近的笑容。
司父穿了个防油的草蓑,在厨间灶台边挥动着手里大刀,将一整只猪脚赶进锅中。
他似乎很久没有下厨了吧……
司母突然回头,语气变得怪了些“今日家中闯进不知深浅的畜生,被你爹几下收拾住,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