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饭的李阿姨的儿子,一般唱的花脸。现在物价连年上涨的事儿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什么东西都贵了,戏班却越做越差,工资怎么也上不去,李哥觉得这年头唱戏没盼头,就想要去干别的。”
左时寒保持沉默。
他对阳间的物价一点也不清楚,只知道冥币面额越来越诡异,无常界通货膨胀相当严重,掌管财务的鬼仙操碎了心。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止李哥一个,就是没他强烈,也没他表达得这么直接。姨父也对此束手无策,他已经很努力地经营戏班了,但是无力回天,新鲜的事物层出不穷抢占人们的视线,姨父能维持住收支平衡这么多年就已经很艰难了。”
“姨父其实是理解李哥的,他偷偷和我爸妈说过,如果李哥真的要走他不准备拦了。”
陆窕摊了摊手。
“李哥没立刻离开戏班,可能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他唱戏时已经很不满,好几次说台下空空荡荡的唱给鬼听。他在台下这么说的时候,姨父都没说什么,可渐渐的他不满的情绪都带到了台上。”
“一次严重的失误后姨父发了火,李哥脱了戏服就直接走出剧院,再也没有回来过,行李还是他妈妈收拾好后带给他的。”
木生都猜出后续了:“走了一个后其他人心思也活络了,接二连三各谋生路?”
陆窕无奈地点头。
少了哪个角色都唱不好一出戏,没了人的戏班子哪还办得起来呢?
陆窕记得云姐似乎是最后走的,她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在沈明楼的劝说下跟喜欢的外地男人离开了绍县。
左时寒忽然道:“鬼墟里头会呈现出什么样的场景,鬼魂自己是很难控制的。”
陆窕不太明白:“咦?”
“我们看到的这一日,对沈明楼来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好像解谜游戏。”陆窕说,“可是我想不出来这天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于沈明楼而言重要无比的日子她不应该不曾听闻,往前看,妻子的病逝是沈明楼一生之痛,往后看,戏班的解散致使沈明楼郁郁寡欢。如果今日是这两个日子中的任意一日,陆窕都不会觉得奇怪。
“改变一生的事情,往往不被旁人知。”左时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