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握着红绳的另一人引着他迈过门槛,跨过火盆。
贺喜声不绝于耳,很快左时寒就来到了一处大堂。
左时寒忽地想起一件事情。
旁人成亲,似乎要拜过高堂,拜过天地。
一直无所谓的他想到这里心情也有点微妙,有点想松了红绳掀掉盖头就这么离去。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刚生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就刮入堂中,直把红盖头掀开了去。
忽然间,周身全貌映入他眼中。
左时寒愣了愣,看见了就在面前的一对漆黑的眼窟窿。
太师椅上,坐着的竟是两具裹着裹着红衣的干尸!
往周边看着,只见满堂宾客都是这样的尸体!衣着喜庆,观其模样似在道喜,薄薄一张干枯的人皮挂在骨头上,勉强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左时寒又去看新郎。
和其他人比起来,新郎似乎更有个活人模样,可是先进入左时寒眼中的,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一张已经被砸烂的脸。
有人在惊呼:“小姐,盖头!”
大堂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出现窃窃私语声。
一具侍女打扮的干尸慌张捡起了被风垂落在地的红盖头,匆忙几步上前盖回了左时寒头上。眼前再次被暗红色覆盖前,左时寒看见了面前两具干尸变了的神色。
与此同时,来自他人的慌乱情绪也在心中弥漫开来。
司仪语调僵硬:“……各位稍安勿躁,婚礼照常进行!”
鬼魂当年出嫁之时,夫家绝对不是满堂尸体。
左时寒知道自己刚才看见的,是鬼魂眼中那些人的模样。
过去的新娘期待着这场婚礼。
现在的鬼魂却憎恨着这场婚礼。
左时寒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无论如何,她的目的总不是让他进鬼墟来看看自己生时悲惨的记忆。
思索之时,司仪已在叫新郎新娘拜天地。
左时寒想到新郎的尊容,对他人样貌素来不放心上的他也难得感到了膈应。
虽说此时一切都是对过去的重演,并非他真的与谁成了亲,可……
左时寒有些纠结,到底拜还是不拜。
没等他得出一个答案,周围忽然响起惊呼声。紧接着耳边一道破空之声,有什么东西被割断,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左时寒脚边,是一颗头颅,左时寒还未看清那颗头就被踹开,随之想起的还有祝饶含着怒意的声音:“什么玩意儿!”
……
在鬼墟里开门这件事,祝饶驾轻就熟。
似乎只要和他一起进鬼墟,人就没法分到一处,久而久之,祝饶练就了一手画法阵的绝技。
唐文微甚至还没从左时寒不见了这件事彻底反应过来,就被祝饶拽进了刚画好的法阵。夜晚一下子变成了傍晚,唐文微神情有些呆滞,耳边一边劈里啪啦,然后被撒了满头满脸的红纸屑。
“……谁家结婚啊?”
唐文微拍了拍脑袋,把头上的纸屑拍下去,手慢慢地就顿住了。
眼前一个宅子房门大敞,宾客谈笑着踏入宅院。
“我似乎来晚了,也不知道那边到哪一步了……”
“说不准都拜了天地了,我就说得早点出来吧,家里那婆娘非说我穿那件衣服不行……”
“姚三那小子据说娶的是城里一个大老板的女儿,可不得穿好点,总不能丢了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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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啊……嗐,他可真是好命……”
说着这些话的。
全是尸体。
祝饶大步跟上了那些宾客。
唐文微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前辈自投罗网。
祝饶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没人了,扭头冷冷看着唐文微:“还不跟上?”
现在的祝饶看上去比那些尸体还凶,眼看就在爆发的边缘,唐文微抖着两条腿跑了上去。
一具中年模样的干尸站在门边,满面笑容地收下宾客送上的贺礼。
不看他的样子,他的动作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完全没有一具尸体会有的僵硬之感。
唐文微看见进门的客人都带着贺礼和请柬。
而祝饶两手空空就要往里头走。
唐文微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中年干尸伸手就要拦下祝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