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又让他待在原地不要走动。
唐文微低头看向乖巧坐着的小人偶,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个还没他巴掌大的人偶是左时寒给他的保镖。
唐文微感动得要哭出来,这难道不比连张符咒都不给他的祝饶贴心?
左时寒安排好唐文微后,提着裙子迈上台阶。对他来说这条裙子有些长了,觉得走路都不太方便。
门虚掩着,能够听清里面女子的交谈声。
“孙柔柔怎么还没过来?我们都在这等许久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不满道。
左时寒暗想孙柔柔应该就是这个身份的名字,不久前他就在新郎口中听到过。
另一个温柔许多的女声笑道:“阿姐多担待些吧,柔柔毕竟怀了身孕,身子重些,难免来得晚了。”
……身孕?
左时寒僵在原地。
坐在原地的唐文微也听到了。他猜出了那些女子口中的孙柔柔是谁,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指了指门后又指指左时寒。
左时寒投去一个冷冷的眼神。
鬼魂生前这个时候确实怀了孕,但是左时寒一路走过来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异常,显然身体的情况是不会跟着变的。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条裙子长了。
裙子宽松,一个怀孕的女人穿着自然合适无比,但对他来说就松松垮垮的,裙摆几乎也要拖到地上。
左时寒回想了一下火车上遇到的汉服姑娘,他们的身形并不相仿。
屋子里的交谈还在继续。
“几个月前柔柔妹妹跟我去几里外的观音庙求子,说不准就是那个时候求来的孩子。”
“这般灵?算算时间,岂不是回来没几天就怀上了?下次我也去拜拜。”
女子揶揄笑道:“白姐可都三个孩子了,哪还要拜?柔柔妹妹这样三年没动静的才需要去拜拜呢。”
被称作白姐的女人也笑道:“这段时间柔柔在家里的日子可该好过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忽然,有人压低了声音道:“也不能这么说,你们难道忘记了那个人?”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她啊,”白姐很不屑道,“总归就是个丫鬟。”
过去的孙柔柔听到此处就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门。
交谈声戛然而止,围坐在放桌旁的三个女人齐齐往门口看来。
左时寒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桌边的女人似乎有些尴尬。
实际上,她们的表情并不好判断。
三个女人的脸上都抹了厚重的白粉,一片骇人的惨白。血红色的颜料勾出了翘起的嘴唇和弯起的眉眼,不管她们做出什么神情,看上去都是一张笑容。
就像是在脸上画了一张面具。
“柔柔妹妹来了啊。”一个女人站了起来缓解氛围。她小步走到左时寒身边,搀着她就要扶到桌边坐下,“小心一些,你现在不同以往,可千万小心身子。”
左时寒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抽出了被女人碰到的手。
女人的神情似乎扭曲了一瞬,但转眼间又笑了起来。
“柔柔,一路走来估计渴了,你先喝点茶。”白姐提起桌上的茶壶就倒了杯水,看上去茶水没有任何问题,但左时寒只是接过,一口未动。
白姐像是没注意,接着道:“柔柔,姐想问你点事儿。我家小妹就要成亲了,她听说你成亲那时穿的嫁衣特别好看,想问问你是哪儿做的。”
一个回答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
左时寒顺口照着说了:“自己做的。”
白姐很是惊讶地半捂着嘴:“自己做的?你那嫁衣我也见过,自己做那该做多久啊。”
“学会做衣那年就开始做了。”左时寒微微垂眸。
几次场景变换,似乎都离不开嫁衣,巧的是,汉服姑娘在火车上讲的鬼故事也是嫁衣。
不知道那个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左时寒更在意那个故事的结局,故事的真正结局一定没有汉服姑娘说出来的那么和谐美满。
白姐叹了口气:“我家小妹就是现在开始做也来不及了。”
她提起茶壶正要给自己也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空了,便差遣一边站着的下人,让她们再去沏一壶来。
白姐没有再说嫁衣的事,和其他几个姐妹唠起了家长理短,左时寒漫不经心地听。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听着听着觉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