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念。”左时寒走上前道。
祝饶将一张符咒贴在镜面,铜镜剧烈地颤动,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符咒贴着的地方裂开一道缝隙。
裂缝越来越大,还在往外蔓延,最后镜子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连同镜子里孙柔柔的身影一般四分五裂。
当裂痕积累到一定的数目后,铜镜终于不堪重负地碎裂。碎片往四周飞射开,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在地上。
碎片里人影流连,上演着的是孙柔柔生前与新死时的一幕幕。
一生就在镜中匆匆走过。
周身暗沉下来,房间微微的摇晃,随之响起的还有类似木头挤压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噪音,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断裂的木头当头落下。
不是这个屋子要塌了,而是整个空间正在坍塌。
离开这里后会出现在鬼墟的哪里谁都不知道,祝饶又一次抽出黑刀,守护在左时寒的身边。
左时寒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看都不去看一眼。
他半蹲在地上,手指从碎片上一一拂过。
略过那些已经经历过的片段,左时寒找到了有关孙柔柔自尽时的那一块碎片。
木刺捅穿了喉咙,慢慢渗出的鲜血淌下,在血色的嫁衣上留下暗沉的颜色。孙柔柔死时神情漠然,虽然身着嫁衣,脸上却没有出嫁时的光彩。
她冷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断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孙柔柔的尸体保持着坐在坐在桌前的姿势,没有倒下。
之前给她送炭的小丫鬟傍晚去给她送饭,看见孙柔柔穿着嫁衣的背影惊了一下,但她紧接着就注意到根本没动过的炭盆,皱着眉正想说什么,却闻到了血腥味。
浓重的血腥味让小丫鬟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她双腿发抖走到孙柔柔身边,看见那根深深陷入脖颈中的木刺发出一声尖叫。
碎片里出现一张惊恐的脸。
另一个碎片里,嫌晦气的姚家人将孙柔柔的尸体拿破草席一卷,就扔到了山林中,没有下葬,就让她曝尸荒野。
孙柔柔光鲜亮丽地嫁来这里,走时却连葬礼都没有,好像姚家村从没有来过她这个人。
抛尸前那身嫁衣被扒了下来。
做出这件事的是负责收殓的下人,姚家人不想动死人东西,下人却看上了那件嫁衣的料子,想要找到机会转手卖出去。
嫁衣被藏在下人的房中。
下人有些怕被主人家发现,把衣服藏得好好的,好在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事,下人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碎片里冬日已过,枝上抽出新芽。
春雨缠绵,细雨裹挟着的土腥味似乎将血腥味盖了过去。
但下人的尸体还是很快就被发现了。
他全身的血好像都被抽了出来,屋子里到处都是,而自己变成了一具干尸。他并非一人住一间,和他同住的还有三个人,除了外出的办事的一位,另外两位也死在了房间里,死相和那个偷藏嫁衣的下人一模一样。
屋子里没什么挣扎扭打的痕迹,三个成年男人像是被一种远超他们的力量压制了,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这么丧了命。
惊恐的姚家人企图在房间里找到凶手的线索。
最后是一个老人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撬开一张床的床板,只见下面是用油纸包着的嫁衣。
看到嫁衣的那一刻老太太险些晕过去。>>
她颤颤巍巍地指挥下人把嫁衣烧掉,可是火怎么也点不起来。拿着嫁衣的下人松开衣服后,惊愕地发现他的手上竟然全都是血!
嫁衣像是被鲜血染就的,而此时那些鲜血还没有干掉。
姚家人狼狈地扔掉了嫁衣。
但是当天夜里,发现嫁衣的老人就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这一回嫁衣叠得整整齐齐地装在一个箱子里,有人认出那个箱子就是孙柔柔带过来的,除了出嫁时的嫁衣没有装过其他的东西。
姚家再一次把嫁衣连同箱子一起扔掉,但是不管怎么做,第二天嫁衣就会出现在姚家,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的人死去。死法一模一样,都是流尽了鲜血变成干尸。
有的人决定逃离这里。
逃跑的是姚家的下人,两男两女成夜偷偷跑出姚家村。
第二天天亮外出的村民看见他们的尸体歪斜着倒在村口。
原先姚家正商讨着怎么准备姚三的又一次婚礼,此刻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