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紧挨在一起的冰雕。
左时寒的剑,与他的刀。
祝饶小心推门出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来到窗外,看了那两个冰雕许久许久。
可惜,祝饶想到,已经在化了。
哪怕放在室外,冰雕依旧因为离室内太近,被暖气融得化出了一摊水,这会儿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等到它们彻底化成了一摊水,祝饶才遗憾地移开目光。他走回去,直接将左时寒横抱起离开阅览室。
左时寒一下就醒了,他习惯性地抱住祝饶的脖子,刚睡醒时声音还带这些鼻音:“去哪里?”
“回家,”祝饶道,“忘了吗?还要回家过元宵呢。”
左时寒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两个冰雕……”祝饶想了想,道,“很好看,可惜已经化掉了。”
祝饶有点怕左时寒会难过。
但左时寒却笑了一下:“冰总会化掉的。”
他又拿出手机,放到祝饶眼前:“但我把它们留下来了。”
祝饶看见手机屏幕上,是亲亲密密贴在一起的冰刀与冰剑。
祝饶突然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时代,爱意能在另一个维度化作永恒。
元宵
回到绍县是在元宵的前一日,他们这一来一回时间都很阴间,两次都是在半夜乘的飞机。下过两三日雪后,机场所在的城市又迎来了大晴天,左时寒和祝饶在预计的时间里回了家。
刚回家不出所料祝饶先躺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八个小时后精神饱满地和左时寒一起起床。
家里的食材不多了,不过这个时间商家们陆陆续续开门营业,二人外出觅食的时候,从隔壁食客口中得知明日元宵节绍县还要举办灯会。
祝饶当即摸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果然看到同城认识的人有转发灯会的消息
左时寒神情有些茫然:“灯会是怎么样的?”
祝饶摸了摸他的头顶:“明天我们一起去看。”
虽然说明日一起出发,但当日学会了上网的左时寒就查到了灯会的信息。他看见那些将城市照彻得亮如白昼的灯火时,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曾经也是见过的。
他还活着的时候,左家自然不会放他出门参加这些活动。但在他死后,作为维护无常界秩序的判官,他总是避免不了来到阳界。
曾经就有一次,大概是一百来年前,那日应该恰好是人间的元宵节。走在街道上的人们衣着已经和左时寒记忆里的有了很大差别,他变幻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又用咖色的格子围巾挡住了脸,这一下行人就只能看见他帽檐投下的阴影中一双好似墨笔点上的眼睛。
饶是如此,左时寒也避开了人群走。灯笼随处可见,交汇出一幅光怪陆离的奇景,但总会有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拐入一条小巷,左时寒踩着地上被撕成两半的报纸,自己也如撕开一张纸一般,撕开了鬼墟的入口。
这不是一座多么强大的鬼墟,但一点点难度也足以让经验尚浅的鬼仙焦头烂额。
左时寒救出被鬼墟的迷宫困得团团转的灵也,灵也被他从鬼墟里提溜出来的时候,丢脸到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左时寒想了想,突如其来的情商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灵也两句:“你才死没几年,刚才那样是正常的。”
那个时候的左时寒显然没有因为和祝饶待在一起染上的生气,安慰的话被他说得干巴巴的。
灵也脸更红了,看天看地,看小巷里唯一一盏灯笼,就是不敢看左时寒。
“走吧。”再也想不出安慰话来的左时寒说道。
灵也跟在他后头离开小巷,一踏出漆黑巷道,便撞进了一个光明世界。
“咦,”灵也看着铺陈在他眼前的景色下意识道,“是这个时候了啊。”
“什么?”左时寒回头问道,他已经走出很远。
“没什么没什么!”灵也赶忙小跑跟上了他。
灵也以为左时寒当时没有听清,其实左时寒听清楚了,他问的是当时是什么时候。不过灵也既然误会了,他也不会执着于得到一个答案。
此时想起,左时寒突然间意识到灵也口中的时候正是元宵。
不知灵也现在在干什么,想到这里,独自待在家中的左时寒就给灵也传了信。
偶线圈成一个小圈,灵也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对面传来,他一来就先答了左时寒的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