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位是灼墨公子雷梦杀,酒肆晚上被人闯入,是他帮了我们,这才一起逃到这里。”白东君简要地解释了一遍自己这边的情况。
东方既白没多少意外,那一街的人身上都带着杀意,显然是早就埋伏在那儿的杀手。
雷梦杀是个话多的人,进了寺庙一边生火一边询问白东君和司空长风在柴桑城的目的,得知他们两个一个的确只是为了开酒肆,另一个是无家可归刚好在酒肆落脚,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我……我还以为你们是天启城里派来支援,留下的两枚棋子,还以为你们这几日也算是掌握了无数的情报了,结果你们就真的只是……过路的?”
虽然但是,白东君和司空长风点了点头。
雷梦杀不死心地看向靠在窗栏上逗鸟的东方既白,“那这位姑娘呢?”
“我从东海而来,你们在说什么,我一概不知。”东方既白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雷梦杀哭丧着脸,“我要疯!别拦我别拦我,我要疯了!”
白东君忍不住宽慰道:“雷大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如果这里需要帮忙,我可以帮……”
“帮什么帮!你知道你爷爷是谁吗!镇西侯百里洛陈,杀神百里洛陈!一言不合就把对面一万大军埋了的那种!我敢用他孙子去做丢命的事情?你可别害我,雷家堡虽然不要我这个弟子了,但我也不能害得它被满门抄斩啊。”雷梦杀连连摇头。
百里?
爷爷姓百里,孙子姓白?
听上去这白东君是个权贵家的公子,这白姓怕不是化名,真名应该叫百里东君才对。
“那我呢?”司空长风顿了顿手里的长枪。
雷梦杀看了他许久,忽然说道:“你快死了,的确是个好人选。”
司空长风一愣,握着枪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可惜枪法实在太烂了!”雷梦杀继续抱头抓狂,忽的,他又看向东方既白,年近三十的人眼睛亮晶晶的,“这位姑娘倒是身手不错。”
东方既白扫了他一眼,“要我帮忙?”
“如果姑娘愿意相助的话。”雷梦杀直觉有戏,笑容立刻殷勤了几分。
东方既白微微一抬眼皮,“你要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因为家族争斗陷入一些不好的事里面,嫡亲的哥哥被人杀害了,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我想保下他。”
西南道有两大家,一家是金钱坊顾家,一家是木玉行晏家,两大家时而和而共治,时而水火不容。这些年西南道的黑白两路不是站顾家,就是挺晏家,一直争斗不断,直到半月前,顾家大当家顾洛离遭人暗杀而亡。
顾家剩下能做主的还有两位长老,顾三爷和顾五爷,是顾洛离的两位叔父,还有个弟弟,就是雷梦杀此行要保的人,凌云公子顾剑门。
劫海在东方既白的手上呼噜噜地叫唤了几声,锐利的眼眸扫过寺庙里的这几人,一双翅膀微微扇了扇。
纤白的手掌将它的翅膀压下,顺带顺了顺它背上光亮的羽毛,“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我需要一艘能入深海的船。”
雷梦杀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要船做什么?”
“回家。”东方既白淡淡地回道,“我有个弟弟,这次突然出门没和他打招呼,怕是要着急找人。”
茫茫东海之上,一叶飘荡的小舟随着浪潮起起伏伏,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仰面躺在船上晒着太阳,头顶一只和劫海长得差不多大的黑色海雕盘旋了一圈,最终落在船头,利喙笃笃笃地啄了啄船上的木板。
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既白姐姐向来自在随心,这一声不吭消失也不是第一回了,就既白姐姐的身手,谁遇到谁倒霉。与其在这儿担心你兄弟,倒不如回去和翎歌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争取明年孵出一窝小崽来。”
黑色的海雕无奈地晃了晃脑袋,一扇翅膀飞走了。
这厢,雷梦杀这才想起东方既白刚刚说过她来自东海,他虽然算得上见多识广,但对东边那一片充满未知的海域并不了解,可他明白一件事,“北离颁过禁海令,没有官府下发的行牒,普通百姓不能超出近海的海域。”
东方既白一勾唇,笑眯眯地看向百里东君,“这位不是镇西侯的小公子么?听你们说的,这镇西侯是个权力很大的官。”
百里东君顿时尴尬地低下头,“抱歉,东方姑娘,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才隐瞒了一些身份。”
东方既白随意地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