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一家子人坐在意境清幽的院子里久违地吃了顿团圆饭,方子游灌了一大口酒,“姐夫,等以后回到东海,你和阿姐一定要当我的七枚啊!”
东方既白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还没打赢我呢,怎么就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迟……迟早的事……”方子游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反正姐姐和姐夫又跑不了,他再努力个十几二十年,加上软磨硬泡,肯定会答应的。
萧若风微笑着饮了一口酒,随后看向自己的妻子,“可曾去海上探过路?”
“劫海和掠海去飞过,它们到了那片暗潮,那地方迷雾重重,亦无法从高空突破,它们没有硬闯,我怀疑那里能连通墟海之眼,具体如何得亲眼看过才知道。”东方既白耸了耸肩,只要能通往墟海,她一定能回去。
方子游徐徐吐了口酒气,“都出来两年多了,也不知道蓬莱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一点音讯都无法传回去,师父和元奶奶定要着急死了。”
想起那不苟言笑的师父和师娘,东方既白摇了摇头,看着头顶的夜空难得地有点惆怅。
夜里,东方既白拎着一壶酒坐在飞檐上遥遥地看着空中的弦月,月光将垂落的裙摆照得仿若透明,檐下悄无声息地走来一人,飞身跃到了她背后,将肩上的外袍解下来披在她肩上,“就快回去了,怎么反而有点忧愁?”
东方既白不答反问:“凌尘和楚河都睡了?”
“嗯。”儿子意料之外地黏人,吃完饭就非要萧若风抱着睡,这让他一路上惶惶不安的心情烟消云散。
离青州越近,盼着能见到妻儿的心就越激动,可一想到在儿子眼里他或许就是个陌生人,他又有些心慌。这般年纪的幼童大多不记事,他都不敢相信凌尘还能记得他。
“凌尘贼着呢,你一走,他准醒了。”东方既白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往后靠在萧若风身上,闭上眼神色放松了下来。
“走之前让他和楚河抱到一起了,听暮初说他们以前就是一起睡的,我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睡得更香了。”萧若风接过她手里的酒壶抿了一口,随后垂首抵着如云的鬓发轻轻摩挲,“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带的,你同我弟弟和徒弟说去。”东方既白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她就不适合带幼崽,全是方子游和叶鼎之还有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和兽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