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牛市口出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在那牛市口周边,出现了十多个举止奇异、形迹乖张的人。
这些人身上的兽皮破烂不堪,他们的头发乱得像杂草丛一般,和当初子辉的鸡窝头有的一拼。他们的脸上更是污垢满面,尘土与汗水混合,形成一道道黑乎乎的痕迹。
若要说他们是乞族,可他们偏偏不像其他乞族那样住在窑洞之内。无论是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还是烈日高悬,他们都是在野外风餐露宿。
饿了,他们也会厚着脸皮向旁人讨上一口吃食;困了,他们就随意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子一歪,倒头就睡。
若说他们是乞命人,可他们的手中不仅握着一根竹竿,腰间还别着一个崭新的兽皮袋。那兽皮袋子时不时地会微微颤动一下,仿佛里面装的是什么活物。
这群人,正是子辉所统领的那帮子乞命人。
他们每天都会在牛市口附近游荡,要么搀扶着老头、老婆婆过马路,要么帮大妈大婶、大姑娘小媳妇提水买菜。牛市口的人见他们喜欢帮人排忧解难,有人戏称他们是“丐帮”!
这些人,每一个都拥有着至少开蒙二级的实力。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肌肉紧实,臂膀粗壮有力,那健壮的体格比牛都壮。
三子,肚皮上那道漏着肠子的大口子,只是胡乱地涂抹了些许随处可见的草药。然而,神奇的是,如今那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收口,即将结疤。
六子的半边脑瓜子被子辉拆了一个兽皮袋,蒙上了一块妖兽皮,没曾想,现在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还有华子,他那胸口凹陷的肋骨,幸得被一个略懂点儿皮毛的兄弟出手,用几根普普通通的桑树枝,将肋骨固定住了。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半个月里,那些断裂的肋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逐步愈合。
牛市口附近的居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他们乃是牛屠子的帮凶。
但由于吴掌柜已经开了金口,众人即便心中有所不满,倒也没有再刻意去为难他们。甚至在某些时候,偶尔招呼他们过来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琐碎之事。
仅仅才半个月的时间,三子、六子和华子三人的威望与日俱增,他们被牛市口附近的人戏称为“一袋长老!”
这个长老,可不是和尚的意思。这个名称分量可不小,它是人族对威望高的人的尊称,和“族老”、“耆老”并称人族三老。
“三子长老,你快去瞧瞧吧,张屠夫的摊子上出事啦!”一个小屁孩满脸惊慌失措,一路飞奔而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冲着三子喊道,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焦急而变得很尖利。
三子眉头紧皱,不敢有丝毫耽搁,带着身后的两个乞命人,紧跟在那小屁孩身后,脚步匆匆,如风一般径直朝着牛市口张屠夫的摊位疾奔而去。
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带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待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地方,眼前的景象让三子心头猛地一震,他这才惊觉,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超想象,竟然是出了人命。
自从牛屠子离开之后,这牛市口屠宰的营生就落到了一个名叫张屠夫的人手中。
张屠夫原本就是以杀猪为业,在杀猪这一行当中,尤其是杀那混毛猪,他的手艺堪称一绝。
民间那句“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用在他身上倒是极为贴切。
然而,虽说张屠夫杀猪的本领高强,但要论起真本事、真胆量,哪怕是一千个、一万个他,也远远比不上牛屠子。
这不,此刻的他,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般蜷缩在案板下面,整个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牙齿也“咯咯”地打着颤。
他的两腿之间弥漫着刺鼻的尿骚味,那尿液与地上的血水相互交融,混成一片污浊。这家伙显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竟然直接尿了裤子。
原来,就在方才,有人忙完了丧事,前来屠狗。
这张屠夫随手抓过那只狗,然后在自己的裤裆里摸索了好一阵子,随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石制剁骨刀。
紧接着,他高高举起那沉重的石刀,使尽全身力气猛地一刀砍下去,刹那间,只见一道红光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冒起了阵阵黑烟,强烈的光芒让众人的眼睛都险些被亮瞎。
黑烟消散,等到众人好不容易从那瞬间的光芒中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却惊恐地发现,那条狗,不知怎的,竟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此刻,那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