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悄悄躲在窗外的“三的”,透过那窄窄的窗缝,瞧见光头佬那狰狞的面容,手中的利刃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朝着子辉砍去,他心中一阵窃喜,顿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却不知,他这自以为是的细微动作,又怎能逃脱光头佬那已臻开蒙后期小圆满的敏锐耳力?
光头佬微微耸了耸耳朵,那耳朵就像灵敏的收音器,正巧捕捉到了“三的”那压抑不住的偷笑。
刹那间,他的神色骤变,心中瞬间掀起了波澜。
他冷静地思索着:“哼,‘三的’这小子,想让我弄死眼前这小子,无非是害怕他跟‘大的’抢饭碗,争那点可怜的好处。”
可是,以龅牙青的老辣手段和犀利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子手上的“鬼手”?她却偏偏让自己给这小子摸骨,这其中到底藏着怎样的深意?
光头佬再次将目光投向子辉,这一次,他仿佛看开了许多,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不对,这小子年纪尚小,身上也丝毫没有沾染上战场的血腥之气,这般稚嫩的年纪,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鬼手兵童'罢了。他还没踏上过战场,更未得到妖皇的册封,远远算不上'鬼手判官'。如此一来,我又何须惧怕?”
要知道,鬼手判官可是深谙“鬼手搜魂”这等神秘之术,他们在妖兽战场上,是人族和妖族兵卒的监督官,肩负着追杀叛徒、惩戒逃兵以及审讯敌人的职责。
突然,光头佬的眼睛猛地一亮,就像黑暗中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
他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仅有比“大的”还强横的兽脉、有比“二的”还粗壮的鬼骨、还有一双鬼手,倘若身上还隐藏着妖魂,那岂不是能完美的传承“鳏寡三”的本事?
如此一来,这小子往后必将成为“鳏寡三”的传人。
就算日后他上了战场,有幸被妖皇册封成了“鬼手判官”,念及师徒情谊,他也断不可能做出欺师灭祖、对自己三人不利的恶行。
再说了,“鳏寡三”作为“脏人”,这些年干的脏事可不少,早晚有一天要被清算。到了清算那一天,有这么一个“鬼手判官”的徒弟罩着,想来也是惩罚都要轻的多。
想到这里,光头佬的脸上绽放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龅牙青让自己给这小子摸骨的真正缘由,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嘿嘿,龅牙青,你总算有眼光了一回。如今,只要老拐子能在这小子身上闻出妖魂,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小子也必定是咱'鳏寡三'的徒弟!要是这小子身上没有妖魂,那只能断了老拐子的念想,怪你老拐子没这个福分喽!”
此时的子辉,尽管身处险境,却还是敏锐地听到了光头佬的自言自语,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这才明白,怪不得龅牙青、光头佬没对自己痛下杀手,反而这般大费周章,原来是打着收自己为徒的主意。
可自己怎么可能会拜三个“脏人”为师?就算自己头脑一热同意了,家中的老头子知道了,恐怕也会毫不留情地打断自己的腿。
这时,光头佬的目光落在子辉身上插着的四个“爪子骨”上,眉头紧皱,心中暗想:要取下这“爪子骨”,非得去找老拐子不可。于是,他运足了力气,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小兔崽子,别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墙角了!赶紧去给老子准备个骑兽,老子要带上这上好的肥羊去一趟棺材铺,请你师父老拐子喝酒!”
“得嘞,光爷!”躲在墙角的“三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像一阵风似的径直跑进了牲口棚,火急火燎地去找骑兽了。
“上彩化形术!”光头佬猛地跳到石台上,双目圆睁,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喝,紧接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将木架子上的骨架狠狠扯了过来。
“摸摸你的头,变羊头啊!这是羊角,这是眼呐……”他那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在洞穴中回荡,随着他双手充满魔力般的抚摸,一团团黑气从指尖冒出,那骨架的骷髅头开始发生了诡异至极的变化。
只见原本光秃秃的骷髅头上,在黑气中,竟然缓缓地长出了两只弯弯的羊角,下颚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长,越来越长,直至最后,整个骷髅头彻底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羊头骨,还带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羊角。
“摸摸你的脚,变羊蹄啊,这是蹄子,这是趾啊……”光头佬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哼唱着那古怪的小曲。
在他的吟唱声中,一团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