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河州境内陆修离他们收到了第一封暗桩送来的信,信中内容确定骆阳的位置以及他的计划。
现在西北境内所有的势力都迫切地想知道福安村的具体位置,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很紧张。
“别担心,福安村的工事都已经安排妥帖,那里本身就易守难攻更何况现在还增加了防御工事,另外还有你的阵法叠加。要说固若金汤可能夸张了些,但也绝对算得上牢固。”
连日舟车劳顿今晚他们宿在了最近的县城客栈里,河州的经济和生活条件都很明显比不上青州,特别是岗子县那边靠近大漠生活条件就更加艰苦了。
“河州的人口也在锐减,这边本来就是长期处于干旱的状态。现在又还多了兵祸,能搬的都搬了,剩下的对生活似乎都没有太多期望。”
陆修离这段时间已经对西北目前各方面的情况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虽然当初父亲还在的时候这里也比不得关内,可还不至于目之所及的人们眼中毫无光彩。
苦也是苦,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月黄沙漫天根本没法出门。边境线上每年都会被他国骚扰,可只要有陆家军在,百姓就不怕照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如今是真到了一种不敢想明天是否还能活命。今日不知明日事,且过一日是一日。
河州这边虽然有条河贯穿,但这条河的河水全是泥沙根本无法饮用。另外这里的泥土松散无法储水,无法耕种放牧就成了这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但干旱也使得这边的草地面积逐渐缩减,这对牧民来说无疑是看不到前路。这也就不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百姓,一个个晒得黝黑,皮肤粗糙目光无神。
两人并肩站在客栈的窗边望去,整个县城都充斥着一种萧条的味道。民生凋敝,大致便是如此了。
叶攸宁打心里觉得这个局面只能是彻底推翻一个朝代才能迎接新一轮的曙光:“不破不立,向死而生。”
陆修离侧目看她,目光缱绻中还夹杂了一抹坚毅。为了这糟透了的天下,他必须反了这天!
快了,等人手全部就位,拿下这西北他才有跟朝廷掰手腕的资格。
平静的一潭死水之下,已经悄悄酝酿着一股巨大的漩涡。
是夜,叶攸宁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灵气又在往她身体里涌来。她睁开眼看这身边沉睡的男人,她与他额头相抵,跟以前一样她现在根本都进不去他的梦境。
似乎是从青州北山那一夜开始,她就再也无法入他梦境了。但也是从那一夜后,也再也没有魑魅魍魉能入他的梦了。
叶攸宁一时间也说不出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希望他梦境里的另一个自己不会害他才好。
反正天热醒了就很难在睡着,她干脆趁着现在灵气充沛赶紧起来打坐修炼。
“走水了!走水了!”安静的夜里被敲锣声给彻底吵醒了,修炼中的她耳力更加敏锐,她能听见有人起身骂骂咧咧,也能听见有人窸窸窣窣穿衣扛着水桶就往外跑。
修炼正在关键时刻,她摒弃所有感官坚持运行完大周天才终止修炼睁开眼睛,远处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嘈杂的骂声。
但眼睛看到的却是刚才走水的地方上空笼罩着一团黑气,那可不是好东西,她得过去瞧瞧。
“阿离。”她推了推他,人依旧没醒。罢了,要是以前她这时候压根不敢离开他身边,可如今连她都入不了他的梦,还怕那些小鬼能伤他?
她拿出降幽打开,容千月的身形比以前凝实了不少。现在她见到叶攸宁除了对于她实力的畏惧之后,如今是真心实意多了几分敬重。
“主人。”
叶攸宁指了指睡着的陆修离:“你留在这保护他。”
容千月是有些不乐意的,她觉得自己要避嫌,毕竟……毕竟她见他的第一面就说他好吃来着。要是时间能倒退,她绝对不说那鬼话。
叶攸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原本是想搞个大纸人留在这的,可一想到自家夫君柔弱不能自理,一睁眼就看到一脸惨白的纸人估计能吓够呛。
容千月直接飘到叶攸宁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主人,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主人的夫君,共处一室多难为情啊!主人就算不在乎我的感受,那总得照顾一下您夫君的感受吧?”
叶攸宁冷静地思考一下陆修离醒来看到容千月的心理活动,她觉得容千月可能是真相了。自家这位估计会很生气,觉得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啧啧,想想就头疼,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