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白雾寺的另一座山上是京中一个私人庄子,山庄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是以山上经常有来游玩的人。若不是这两年东宁国国运不济,这里早就成网红打卡地了。
饶是如今京中世家大族都是推崇节俭给皇帝看,但没到天气好的时节这些个公子小姐们还有书生们都会相携来这此游玩。不得已本想低调的白雾寺,就这么因为山庄连带着成了打卡点。
以前到寺里借宿的人不少,如今登山游玩的人少了很多,但偶尔也还是会有人到此借宿。
小僧见夜里有人敲门并没有感到多惊讶,但目光首先在他们几人身上不动声色先打量过一遍。
陆修离说明了来意,小和尚已经习惯了,都不需要去禀报住持便将他们带去了招待香客的厢房:“各位施主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夜深切勿到处走动。”
这边的厢房十分简陋,就是一个大通铺。
六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的厢房外的大树上,刚才带他们进来的和尚这会正站在树上神情与动作都与屋里的人一般无二。
陆修离对着窗外给叶攸宁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吧!明天上个香早早下山去。”
阿森几人忙应答,很快厢房里的蜡烛被熄灭。
和尚还是没有走,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在施展轻功飞去。
远离厢房的一间幽静的院子,住持已经知道今晚又有外人来投宿。或许是习以为常了,住持也没有太在意,不过还是很谨慎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是五个书生,我试探了一下他们不会武功,手很干净只有食指上有薄茧,的确是常年握笔的书生。”
这就不得不说陆修离的心细如尘了,就连后山的老茧都让叶攸宁帮他们伪装好,否则他们那常年握刀的手可就瞒不过了。障眼法还直接改变了他们的气质,武将身上的煞气尽数收敛,多了几分文人的随和。
住持桌上煮着茶,但他手中端着的却是酒。
“这和尚庙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住持不由得叹气,别人做的皇帝的亲信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也就他无人知晓,还每天都得扮成一个老秃驴。
更该死的是对面的庄子,让这个本来没多少人知道的白雾寺变得香火旺盛。为了不露馅他还得兢兢业业恶补佛家知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得每天吃素,天知道这个差事他真的做得够够的!
小和尚左右张望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凑过去小声道:“五叔,今天我下山听见有人议论东宁如今四分五裂,只怕是很快要改朝换面了。就算没有外地攻入,就那些个虎视眈眈的王爷估计都已经快按捺不住了。也不知道,将来谁最有可能成为赢家?西北哪位也是来势汹汹,他会不会?”
住持没有呵斥他,但神情也略显紧张左右张望:“你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要命了?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让人知道咱们的身份将来只怕不会有好结果。”
小和尚最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总担心一觉起来就变天了。皇帝要是噶了,那他们这些都还没个身份的岂不是多难的努力都白费了?守着一个能人有能怎样,他们已经把人得罪了,若是江山换了主人,他们将人拿出去换好处,他相信最后只会是自寻死路。
住持当然也明白这道理,这里被他们看守的人哪个不恨他们?可这些人只有有机会出去,这天下大把有权有势的人愿意招揽,他们若得了势,那可不就是白雾寺一众人的死期吗?
“叔,你说咱们现在要是把人放了他们会不会记咱们的好?”
住持一杯酒直接往小和尚脸上泼去:“还没睡觉你就说什么胡话?万一上头突然要人,我们拿不出人就只能自己去死了。”
小和尚摸了摸脸上的酒水,一脸不服气:“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咱们难道就只有必死这一条路吗?要是有人来劫走他们就好了,咱们的责罚就小了很多。在他们发达之前,咱们跑路了,他们就是想报复也找不到人。”
住持陷入了沉思,原来他也是想过将这里关押的人消息传递出去的。目的当然就是让更多人过来争夺,乱起来他们才有充足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个计划有漏洞,这些人被关押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消息突然走漏皇帝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他们这帮寺庙里的人。
叔侄两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将消息透露出去,又能将他们完全摘出去最后还能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