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停顿了一下又道:“王爷不妨再等一等,太子此局怕是在劫难逃,那么三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之间必定有一战。咱们不妨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出兵也来得及。只要赶在新帝登基之前杀过去,一切都来得及。”
要幕僚说现在的形势对梁王来说并不是那么急迫,新帝登基之后首要做的就是收拢手中的权利,这个步骤就需要不少时间。等他手里的权利收拢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除掉梁王,所以他们只要赶在新帝腾出手之前杀去京城时间还很充裕。
陆家皇帝暂时干不掉,而且有陆家守着西北线上皇帝反而安心。但梁王就不同了,再内陆占据州城为自己封地,这可就严重侵犯了皇帝的利益这怎么行?
燃烧的火苗又被幕僚给摁了回去,梁王心里窝火得很:“等等等,你总让本王等,就怕那几个一登基就不管不顾会先对我动手。
幕僚看得很透彻,皇帝就是想对梁王动手也得有兵有钱还有粮。可现在别说朝廷了,是整个东宁都缺啊!
梁王这边是被摁住又老实了,秦王那边世子贺信衡倒是有几分冲劲:“父王,我们还要等吗?这个时候正是群龙无首之时,我们的机会很大!”
秦王摇摇头,依旧悠闲地坐在小船上钓鱼。这湖之前都干了经过连绵的暴雨天这会湖水又重新灌满了,只是鱼是真没有秦王纯属自娱自乐。
“急什么,你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个梁王没动吗?梁王总一副蠢样,可真蠢的他能在皇帝眼皮底下蚕食了两个大州吗?京中那几位这会正窝里斗,我们只要看看热闹就好。”
贺信衡点点头,他只想出其不意却忘记了还有一个最惹眼却又最不容易让人想起的梁王。
一个总是让人看了觉得愚蠢的人,就是这份愚蠢却又成了他最好的隐身符。
“依父王来看,这次太子是不是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秦王轻笑:“太子背后没有什么势力支持,这会遇到这种事一下就被彻底砸死了,没人会为他奔走证明清白。”
按理说佑安帝殡天,这些皇室宗亲都该回京城奔丧的,可偏如今的世道正乱着。秦王以西南边境依旧还有隐患为由上书陈情自己不能离开封地,这理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而梁王就压根不需要理由,他都跟佑安帝翻脸了,又怎么可能眼巴巴自己送上门去?这会他那些侄儿还不知道多想将他拿下,他才不会自己主动去送人头。
世道这么乱,好些在外的官员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回京,皇子们气愤京中的大臣也气愤,可再气愤也没法让人直接飞回来。
佑安帝估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葬礼会办得这么粗糙。连皇室宗亲都没到期,简直是一点买脑子都不给。
像梁王和秦王这样的宗亲还不在少数,大家都怕这会去京城回被扣下,那时候可就被动了。风险太大他们都选择了不去,虽然这样会得罪皇子,但保命要紧。
所有势力都在观望京中的进展,一时间那京城外飞满天的鸽子都成了一景色。
三日后,宗正寺和大理寺联合调查出了结果,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了太子。太子这些天一下就憔悴了很多,真可谓是大悲大喜都让他体验了个遍。
刚高兴皇位最终还是落在了他手里,结果转眼他就被陷害谋害父皇,这么大一口黑锅他上哪说理去?
一直喊冤的太子实在无法去推翻三皇子精心设计的证据,他现在除了用皇帝临终宣布的话来为自己助威实在是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因为其他话都显得过于苍白。
宗正寺的皇室宗亲都被几位皇子架到火上烤了,若是不处理太子一个弑父弑君的太子如何能当皇帝?若处理……他们心里都清楚太子很有可能是冤枉的,可没有证据啊!
先帝让太子继位的话他们都是亲耳听见的,若是现在违背先帝的遗愿废除了太子岂不是叫先帝心寒?
左右都是为难,可几位皇子是一点都不让宗亲们犹豫,一个个大道理摆上来逼得宗亲们不得不做出决定。
几位皇子谁来给太子定罪都不合适,只有皇室宗亲可以。煎熬了一天一夜的宗亲,第二天还是宣布了太子的命运。
弑父弑君的名头之下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饶是宗亲们想看在先帝的面上留他一命,可这几个皇子不答应。
于是一杯鸩酒递到了太子手中,他没有再喊冤,只是笑着饮下杯中酒只觉得苦得厉害。他这一生啊,就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