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门外的黑衣男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心不在焉地出了屋子,寒风冷雪扑面袭来,云月下意识地看一眼墙角处的竹丛,却未注意到,在屋檐之上,一抹消瘦的身影已然踏雪离去。
“吱呀!”
寒山斋内,扶姜推开了房门,屋内冷不丁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去哪了?”
扶姜脚步一顿,看着坐在床铺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宗弋,反手关了房门,阻隔了外面的风雪。
她漫不经心回道:“上茅房。”
黑暗中宗弋目光如炬,“我方才就是去了茅房,并未看到你。”
“我初来乍到,找不到茅房,逛了一圈就回来了,有问题吗?”
“撒谎!”宗弋压低了声音,如潜伏的猎豹一般,亮出了尖锐的爪牙,“扶姜,你到底去了何处?”
扶姜神色冷厌,显然也没耐心跟他周旋,正准备开口,一声不满的嘟囔从谢景郁的被窝里响起。
“大半夜的你们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不动声色地熄了战火。
扶姜脱了靴子上床,和衣躺下,无视宗弋投来的锐利的目光,闭着眼默默思索着今晚钟离越和云月的对话。
宗弋无心睡眠,对扶姜的怀疑越来越重,从前的扶姜与现在的扶姜之间犹如劈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二人相合在一起。
假寐的沈炽则悄悄松了口气,紧攥的拳头松开,方才若非谢景郁被吵醒,他便打算出声替扶姜解围了。
至于谢景郁,待周遭都没了声音,他才睁开眼睛,隔着两个位置,盯着扶姜的侧脸,眼眸清澈灼亮,哪里有方才的迷糊惺忪?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榻,四人各怀心思,了无睡意。
唯有陈不言,侧对着扶姜,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打着细弱的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