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周炀在众人的恭敬迎接中踏入院内,脸上还带着那日在宗弋生辰宴上挨的伤,却浑然没了那一日谦和卑微的模样,趾高气扬得像得势的公鸡。
屋内的女子立即慌张地跪地,扶姜和晓寒生也在其中,虽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周炀的身影。
看守她们的管事冲着周炀讨好笑道:“公子,这一批的姑娘都送来了,还有不少新货,保管公子满意!”
周炀轻浮地笑了笑,随手甩给他一锭银子:“干得不错!”
那名管事眼睛都亮了,嘿嘿笑道:“公子的吩咐,小的哪敢怠慢?这些姑娘都是春芳楼精挑细选的,而且还都是雏儿呢!”
周炀满意极了,又遗憾地叹道:“只可惜再过不久我就要把秦钰那个母老虎娶进门了,到时候就不能像现在这么自由了。”
管事立马道:“这有何难?公子再买个别院,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那秦家小姐再厉害,日后也是周家妇,还能管到公子头上?”
“好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小的保证给公子办妥贴了!”
周炀在下人的簇拥下坐在桌前,挑剔的目光扫过了一圈,傲慢道:“都抬起头来。”
角落里的扶姜微微蹙眉。
虽然她如今是女子装扮,但周炀见过她,认出她的几率可不小。
扶姜往角落里挪了挪,不慎碰到了一旁的红衣女子,她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扶姜身上,过分高大沉重的身躯令扶姜都有些惊异。
扶姜虚虚将其扶住,趁机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
这是温槿给的,能不能解红衣女子身上的迷药,就看她的造化了。
“哟,这小娘子生得倒是俊俏。”
那边,周炀竟看上了晓寒生,两眼放着幽光,盯着他的目光露骨得仿佛要将他的衣服扒了。
晓寒生强忍着恶心,故作胆怯地往旁边挪了挪,反而更激起了周炀的兽欲。
“就她了,还有这几个,都洗干净,送到我房里去!”
晓寒生同其他几个姑娘被带了出去,屋内一下子空了下来,其他姑娘或失望,或庆幸,更有甚至忍不住绝望地痛哭出声。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想我阿娘……”
那没被选上的青衣女子冷笑一声,“妹妹,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阿娘要是心疼你,就不会把你卖进春芳楼了。”
“周炀把你们带到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扶姜冷不丁出声,清冷的声线与不凡的气度立马吸引了屋内其他女子的注意。
青衣女子婉容微微挑眉,警惕地打量着她:“你是刚被卖到春芳楼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这么快就被徐娘子挑上了。咱们这儿的姑娘,都是来伺候周公子的,要是能留下来当个侍妾,不比在春芳楼卖笑强?”
“周炀从春芳楼挑选姑娘,应该不只有这一次吧?”
“那是自然。”婉容仗着自己知道的多,神色倨傲,“从前每个月都会挑那么几个,而且周公子出手大方,给的银钱可不少呢。”
“那些女子呢?”
婉容不假思索,“自然是留在周府享福。”
这也是她挤破了头也想来周府的原因,毕竟伺候周炀一个人,可比在春芳楼迎来送往强多了。
扶姜眯着眸,“你们都是自愿来的?”
“当然是……”
“我不是!”那名哭哭啼啼的女子打断婉容的话,“是我娘把我卖进春芳楼的,我根本不想伺候什么周公子,我想回家!”
旁边的女子一脸绝望:“我上京寻亲,却被贼人迷晕了,等我醒来就已经在春芳楼了。”
角落里的紫衣姑娘满目仇恨:“他们用我幼妹要挟我,若我不来,便要把我妹妹送进来!”
扶姜眸光一寒,杀气四溢,“好大的狗胆!”
周围的女子皆惊惧地盯着她,婉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扶姜没理她,偏头看着那些瑟缩成一团的女子,“你们想离开吗?”
她们迫不及待地点头,也有几人面露迟疑,显然是不想放弃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婉容恼恨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周家可不是你能胡来的。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扶姜神色冷淡:“想走的,我会救你们出去,想留的,我也不会勉强,你们自己选。”
方才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