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饭厅格外热闹,大概是为了庆祝桑柘平安回来,阿笙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馋得桑柘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他眼里冒着泪花,激动道:“阿笙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这两日过得有多苦。先是被那个老妖婆抓走了,在地窖里关了一天。后来又被一伙恶贼掳走,小命差点就丢了。我这两天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被关起来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阿笙姐姐做的饭菜,你瞧我,我都饿瘦了……”
阿笙心疼得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没事,这两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桑柘抱着阿笙的胳膊撒娇,“还是阿笙姐姐最好了。”
对面的十二气得牙痒痒:“小子,差不多可以了,把手给我撒开!”
混蛋,他都没抱过阿笙,凭什么这小子就敢直接上手。
桑柘都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这会可不怕十二,一边黏着阿笙,一边冲着十二使鬼脸,气得十二直接抄起了大板斧,准备把他剁了下酒。
两人围着饭厅你追我赶,晓寒生和十四娘也不拦着,反而乐呵呵地坐在一旁看热闹。
容幸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大概是也是受到了感染,嘴角不禁弯了弯,眼里也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艳羡。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阿笙姐姐救我,十二大哥要打死我了!”
桑柘见躲不过十二,便直接钻到阿笙背后,看着十二被阿笙训斥得狗血淋头,得意洋洋地窃笑出声,领子却突然被人揪住。
“谁……”
桑柘一扭头,仰头看着魏玄那张冷冰冰的脸,吓得两腿一软,又麻溜地站直了。
魏玄跟拎小鸡仔似的把他往十二那边一丢,十二立马扣住了桑柘的肩膀,阴恻恻地笑了。
“小子,你再跑啊。”
桑柘欲哭无泪,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一圈,略过了幸灾乐祸的晓寒生等人,落在了扶姜身上。
“扶姐姐……”
扶姜云淡风轻地越过他,“十二,你的斧子好像有点钝了,正好拿他的硬骨头磨一磨。”
桑柘的脸登时就绿了。
他还以为扶姜不打算跟他计较他偷跑出去的事,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扶姐姐,我错了!”桑柘惯会见风使舵,讨巧卖乖,一脸懊恼地忏悔,“我不该背着你们偷跑出去,都是我贪玩,没见识,才会被那些坏人骗了,还连累扶姐姐和诸位大哥奔波数日。”
十四娘阅男无数,晓寒生狐狸心思,十二直男一个,温槿埋头吃喝。
至于满脑子只有扶姜、包子和两只小猫的魏玄,以及千帆阅尽、断情绝爱的扶姜,更看不上他这种小把戏。
桑柘这小伎俩,也就只能骗骗心软的阿笙。
阿笙拍开了十二的手,安抚着要哭不哭的桑柘,向扶姜求情:“殿下,桑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桑柘却站直了,红着眼眶,毅然决然道:“阿笙姐姐,你不必帮我求情。这件事是我错了,扶姐姐要打要罚,我都毫无怨言。”
扶姜落座,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个戏精,忽然偏头问容幸:“你觉得要怎么罚?”
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当背景板的容幸愣了一下,迟疑道:“殿下是在问我?”
“嗯。”扶姜淡然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有什么顾虑。”
顶着众人的目光,尤其是桑柘殷切而迫切的眼神暗示,容幸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人都会犯错,比起惩罚,能吸取教训,才是这场错误最大的价值。”
“说得好!”
桑柘立马鼓起掌来,挨了扶姜轻飘飘一瞥,又怂得把脑袋缩了回去。
扶姜转头看着容幸:“这是你爹告诉你的?”
容幸点头。
“你爹读过书?”
容幸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说,这是我娘亲教他的。”
扶姜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声色平静:“你娘看着像是知书达理之人,又为何嫁给你爹?”
容幸缄默,显然是不打算多说。
扶姜也没有追问下去,淡淡道:“容幸都这么说了,这次放你一马,再有下回,仔细你的腿。”
桑柘拼命点头,乐得一把抱住了容幸,小声同他咬耳朵。
“谢了兄弟!”
容幸不太习惯与人触碰,僵硬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开。
见气氛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