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尖锐的嘶吼声响彻山林,吃痛的黑熊狂躁地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将魏玄甩了出去。魏玄借着剑的支撑,堪堪稳住身形。
黑熊怀恨在心,嘶吼着朝他扑来,扶姜迅速拽紧了牵丝,在它身上撕裂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腥臭的血喷溅而出,黑熊不甘地嗷嚎一声,轰然倒在血泊之中。
魏玄捂着手臂站起身,脚下忽一踉跄,还没摔下去,便被一只手稳稳扶住。
“没事吧?”
他抬眼看向扶姜,不动声色地把手臂往后藏,摇了摇头。
“殿下!”
崔故忍着疼痛走过来,面色急切:“马车受惊了,不知道把谢夫子和温公子带到哪里去了,我们得尽快去找他们。”
扶姜把魏玄交给他,“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追。”
魏玄却急急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去!”
扶姜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迷茫的注视下,猛地一拧。
魏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脱臼的手臂逐渐恢复了知觉。
“别乱跑。”
留下这一句叮嘱,扶姜便快步追着马车而去,留下魏玄和崔故,以及满地的尸体。
茂密的枝叶遮挡了逐渐黯淡的日光,前方白雾越发浓稠,脚下的路也渐渐被过膝的青草掩盖。
扶姜用剑拨开了草丛,顺手斩杀了一条试图咬她的小蛇,俯身看着地上那一条深刻的车辙,一路追上去,却发现了被撞裂的车板和篷盖。
扶姜脸色微变,再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便是侧翻的马车,马匹倒在地上,身上爬满了毒虫,鲜血浸湿了皮毛,明显早已死绝。
车厢到处都是碎裂的痕迹,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温槿一路看得紧紧的两个箱子也都开了,被褥凌乱,却不见温槿和谢玉琅的身影。
扶姜遍寻未果,也只能先挑拣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回去找魏玄和崔故。
酉时已过,天色已经完全黯了下来。许是起了风的缘故,林间的白雾渐渐淡去,但漆黑的林子依旧不见一丝光。
扶姜拨弄了一下柴火,让火焰升得高一些,才拿着药走到了魏玄面前。
“把衣服脱了。”
魏玄轻咳一声,无视崔故投来的疑惑的目光,故作镇定道:“不用了,都是小伤。”
扶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拽开了他的衣领,将药倒在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魏玄疼得龇牙咧嘴,不满道:“你就不能轻点?”
“废话这么多,那你自己来?”
魏玄不说话了。
扶姜为他上药,这还是头一回呢。
崔故忧虑道:“殿下,温公子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扶姜声音平静,“马车损毁,但是他们二人都不在,我想温槿应该已经带着谢玉琅走了。”
“可是若他们脱险了,为何不回来找我们?”
扶姜动作一顿。
魏玄明显看出了她的心事,道:“此处也算是温槿的老巢了,以他老奸巨猾的性子,一定能保护好谢玉琅的。”
扶姜挑眉,“你不是一直看谢玉琅不顺眼?”
魏玄理直气壮:“我承认,我以前是看不上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谢玉琅确实是个汉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扶姜轻声道。
谢玉琅的体虚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若非他生在谢氏,只怕早早地就夭折了。
但也偏偏他生在谢氏,作为最具天赋的长子嫡孙,他自幼便承担着传承谢氏的重任。纵使他文采斐然,堪称天下学子之楷模,却因体虚而无法习武,一场小小的风寒,可能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也是为什么,那晚在青龙寨上,扶姜见他一剑横扫千军,会如此的震惊。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或许谢玉琅身上的变故,正与那返魂蛊有关。
“姜姜!”
风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唤,三人俱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拿起了兵器,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之处。
崔故浑身紧绷,“这林子里到底还有多少黑熊?”
扶姜仔细分辨着那道声音,眉头一皱:“可能不是熊。”
魏玄把剑收了回去,没好气道:“是陈不言!”
这边,陈不言扯着嗓子在林子内寻人,驾着车的三叔一边无奈一边担惊受怕。
“二公子,你还是坐回去吧,这林子内什么东西都有,若是哪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