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在无语的时候,原来真的会笑。
“温伯伯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温重山淡定道,“还是说,你不喜欢行云?我还有个儿子温槿,虽然顽皮了一些,但相貌也不差,体力也甚好,自幼最喜欢在山庄里撒野……”
这是体力好不好的问题吗?
扶姜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若我都不选呢?”
“虽然轻轻不是殿下所杀,但殿下也有逃不了的干系。你害我温氏没了少夫人,难道不该负责吗?”
扶姜强忍着把桌上的酒壶砸到他脸上的冲动。
“且不说洛轻轻的下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没有关系,便说这温氏少夫人,今日洛家不是打算再赔给你们一个吗?”
“洛霜资质平庸,配不上温家。”
扶姜冷笑。
说到底,还是因为洛霜不适合种药蛊,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吧?
扶姜叹气,“真是可惜了,我已经定亲了。”
“定亲而已,可以再退。”
“还真退不了。”扶姜一脸苦恼,“温伯伯可知道西梁裴氏?当年我父皇为了补偿我替兄入质,便为我和裴氏小公子定了亲,也就是如今的西梁大将军裴言。现在我兄长登基,为了拉拢裴氏,更不可能让我与裴言解除婚约了。如若不信,温伯伯大可找我哥哥来问问。”
温重山静默着她片刻,才道:“殿下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从扶姜踏入这扇门,他就没打算放她走了。
洛轻轻是温氏千挑万选的极阴之体,温氏精细地养了这么多年,却在成亲前一晚被洛霜害死了。
极阴之体十分难找,若要再派出温氏门生出去寻人,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
但是他已经等不起了。
他的病,急需被药蛊滋养后的血肉入药治疗。温行云的血虽可用,但他到底是温氏少主,温家的传承还离不开他。温槿倒是可以当血包,那小子却不知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毒物,不仅没能治他的病,还差点害死他。
所以,温重山现在就指望温行云的血脉,来为他续命。
偏偏这个时候,扶姜出现了。
温重山道:“那位西梁王确实与殿下同胞情深,但若殿下与我儿有了夫妻之实,怕是西梁王也阻拦不得。”
扶离与她同胞情深?
这老东西眼花了吧!
扶姜索性也不装了,嗤笑道:“老贼,若我不同意,你还打算强逼我不成?”
估计是被她气到了,温重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声音虽然还算平静,目光却分外冰冷。
“你叫我什么?”
“老贼啊!不喜欢吗?那不如,老淫贼?老混蛋?老匹夫?”
“简直放肆!”温重山冷着脸低喝一声,面色阴沉如墨,“西梁扶氏的教养,就是如此吗?”
“我确实没有教养,不过不是扶氏的错。”
扶姜微笑着,是容氏!
那一家子疯批,骨子里流淌着都是阴险歹毒,可没人教她养她。
“我叫你一声温伯伯是抬举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想逼我当你家的儿媳。”扶姜嫌弃地看了看四周,“温氏虽然名满天下,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避世一隅,躲在这山沟沟里,跟没开化的野人似的,既迂腐又无情,谁稀罕当温氏的女主人?”
“无知女娃,也敢口出狂言。”
“我是无知,要不然,我怎么敢杀温家主呢?”
扶姜勾唇一笑,话音未落之际,眼中寒芒一闪,蓦然掀翻了酒席,握着匕首迅速朝温重山刺去。
温重山不闪不避,甚至还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刹那间,小阁周围突然闪现过几道黑影,银光闪闪的寒刃齐齐劈向扶姜。
她抬脚一踢,翻滚的凳子挡住了侧边袭来的暗卫,左手撑着桌面一跃而过,足尖踹起了另一边劈过来的刀刃,眼疾手快地抹了对方的脖子。
扶姜站在阁楼边侧,晚风卷起墨发,月华下面容冰冷,如出鞘的利剑,尽显锋芒。
她面前是六个顶尖的高手,她身后还有闻声赶来的温家侍卫,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扶姜手里,还拿捏着温重山的性命。
方才那一番打斗,她趁机接近温重山,将那带血的匕首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留丝毫缝隙,也渗出了一条血痕。
温行云匆匆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