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东苑,扶姜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嘴里啃着桃子,一手拿着一本《奇闻轶事录》,视那翻墙而入的扶离为无物。
直到手中的书卷被抽开,那张阴沉冰冷的脸强势地闯入她的视线,把扶姜吓了个够呛。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容姜,戏演够了吗?”扶离目光如刀,“敢耍我和利用我,你还是第一个。”
扶姜眨眨眼,“那我应该感到荣幸?”
“你应该洗干净脖子等死!”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已经抵着她的脖子,锋利的刀尖随时会刺破她脆弱的喉咙。
扶姜不闪不避,微微歪着头,清透的大眼睛仿佛黑葡萄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哥哥要杀我?你舍得吗?”
“如何不舍?”扶离冰冷一笑,“大晟容姜,杀了你,正好报了家仇国恨!”
扶姜叹气:“都当上西梁王了,怎么还这么蠢?”
扶离眼神凶狠:“你找死?”
扶姜漫不经心地移开刀尖,“你若把我杀了,大晟完完全全就是容祁的,又有钟离越帮他,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西梁岂不是没空子可钻了?”
扶离没入套,反而冷笑道:“所以,如果我把你押了给容祁送去,是不是还能把当年西梁割让的城池换回来?”
“所以说你蠢啊!”无视他充满杀气的怒视,扶姜失望地摇了摇头,“你想想,若是我当上了大晟的皇帝,凭你我二人的关系,那几座城池而已,我会不还给你吗?再说了,容祁他们的野心可不小,将来大晟壮大后肯定会攻打西梁,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扶离定定地看她,“说来说去,你是想让我帮你成皇?”
“不。”扶姜微笑,“我的帝位,我自己抢!”
“说得好听。”扶离不屑,“昨夜利用我的人是谁?”
扶姜懒懒靠在秋千上,“反正都在温家,而且咱俩都暂时姓扶,你帮我一下怎么了?”
扶离仍然不快,不仅为她的欺骗不快,也因此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温重山为何要杀你?”
扶姜承认:“其实是我要杀温重山。”
“你脑子进水了?”
“温行云答应我,只要我帮他解决温重山,他不仅帮我救谢玉琅,温家也能为我所用。”她弯了弯唇,扬起的眉梢稍显得意,“是不是很划算?”
“疯子。”扶离骂了一句,又问,“不过,温重山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啊,作茧自缚罢了。”
温重山不好杀,他身边暗卫无数,而且个个都是高手。用毒更不可能了,温氏全都是医师,只怕毒性还没蔓延开,就被拔除了。
但唯独有一样,是温重山的克星。
那就是温氏药蛊。
药蛊者,纯阳之体不可近也。
温行云说过,药蛊嗜血,昨夜她挟持温重山,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趁其不备放出了药蛊,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这一场无人知晓的谋杀。
“胆大包天。”扶离冷斥,“昨夜那么多人,稍有不慎你就丧命了,为了一个温氏,也值得你以命相搏。”
扶姜不以为意,“我如今能搏的,也就剩这条命了。”
“我看哪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扶离呵了一声,转头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他回头看着从秋千上栽倒下来的扶姜,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喂,这又是什么把戏?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扶姜毫无反应。
扶离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将她翻了个身,才发现扶姜的脸毫无血色,浑身冷冰冰的,仿佛一具尸体。
“容姜!”
扶离面色骇然,急切地晃着她。
正巧魏玄走了进来,见状立即一把把他推开,把扶姜抢了回来。
待见扶姜昏迷不醒,魏玄直接拔剑,大声怒喝:“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有!”
若是往日,扶离理都懒得理他,甚至直接就跟他干起来了。
魏玄也懒得跟他废话,抱起扶姜,就直接冲去找温行云。
温行云刚把温槿从地牢里提出来,一路上温槿臭着脸,一个屁都不放。
“给谁摆脸色呢?把你关起来的不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却是我,难道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
温槿嘟囔了一句,温行云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