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怎么还多了一个?”
“属下回来时不慎被陈家二公子撞见,没料到他会一路尾随,属下也只好把他一起抓来。”
“罢了,上回在公主府的事,我都还没找陈错算账,如今倒是可以一并清算了。”
“大人,那扶姜呢?”
“先关起来,等我安排。”
模糊而熟悉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在耳畔萦绕着,陈不言拼命地想睁眼,奈何伤得太重,浑身的血液仿佛凝滞了一半,沉重的身躯逐渐坠入了黑暗。
醒来天光已经大亮,疲惫的眼眸逐渐聚焦,入目是一间冷暗潮湿的牢房,昨夜的记忆也在瞬间涌入脑海,惊得他猛地坐起身。
“姜姜!”
“大清早的叫唤什么?”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陈不言转过头,便看见了盘腿坐在了天窗下的扶姜。
她还穿着昨日的衣裳,斗篷的毛领圈着略显苍白的小脸,神情倒是格外平静,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牢房,而是自己的寝室。
陈不言挣扎着坐起身,顾不上发疼的肋骨,担忧地盯着她,急切追问:“姜姜,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扶姜斜睨着他,“倒是你,身上的伤如何?”
陈不言毫不犹豫地摇头:“小伤而已,我没事。”
扶姜叹气,“可惜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也没有药给你治治了。”
“我真的没事!”
唯恐扶姜担心,陈不言迫切地想向她证明,结果刚站起身,胸腹处传来的痛楚便令他险些栽倒下去。
扶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皱着眉头低斥:“本事不到家就不要逞强!你就没想过,若是昨夜钟离越对你痛下杀手呢?”
陈不言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抽出去的手,稍稍坐直了,一脸认真乖巧。
“看到你被钟离越的侍卫带走,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不过你放心,我的侍卫没被抓住,他肯定会去陈氏报信的。我哥哥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落入钟离越手里,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扶姜抬眼看着从牢房外走来的人,“希望在你哥来救我们之前,我们还有命活着。”
二人被青和带到了容祁的寝殿,陈不言却被拦在了外面。
“你要对她做什么?”
陈不言气愤地质问,挣扎着不肯与扶姜分开。
扶姜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偏头对青和道:“谁都知道陈不言是陈错的宝贝疙瘩,陈错什么脾气你们也清楚,若是陈不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家主子也休想跟陈错谈条件了。”
青和面无表情:“多谢殿下提醒,不过殿下现在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她被推入殿内,略带着一丝嫌弃地拍了拍皱了的衣裳,才抬眼看向掀帘而出的钟离越。
“不是我说,驸马爷的手下未免太粗鲁了一些。”
听她的抱怨,钟离越脚步微微一顿,平和的声线也难掩嘲讽。
“被关了一整夜,殿下想说的就是这个?”
“倒也不是。”她揉了揉肚子,“有吃的没?饿了一夜了,就算要送我去死,也不能让我当饿死鬼吧。”
钟离越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半晌才吩咐宫人摆膳。
此处是容祁居住的宣德殿,外头守着的,却全是钟离越偷换的禁军。送膳的宫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匆匆摆好膳食后便退了下去。
扶姜也不与他客气,姿态优雅地进食,但速度绝对称不上慢。
第三次看着自己欲夹起的小菜落入扶姜碗里,钟离越索性放下了筷子,阴沉沉地盯着她。
“这饭菜可合殿下胃口?”
“勉强吧。”扶姜明知故问,“驸马爷吃不下吗?”
“这里面掺了剧毒,我自然是吃不下。”
扶姜咬了一口小笼包,“无妨,反正都要死,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掐死的,都是一样的。”
钟离越冷笑,“殿下这是认输了?”
“不认输又能如何?如今连皇上的命都捏在你手里,我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啊。”
钟离越瞥了一眼内殿龙床上的人,“殿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皇上身中剧毒,如今好不容易抢救回来,我只不过是担心幕后黑手再次对皇上下手,故而才派了重兵守在殿外……”
“这种话,驸马爷骗骗自己就够了。”扶姜似笑非笑,“斩草除根,这不是驸马一贯的准则吗?”
二人对视着,没有平日的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