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卢琼?”
“卢琼不是早就死了吗?这怎么可能?”
“反贼!”
突然有人怒骂:“你隐姓埋名,潜伏在北关,到底是何居心?”
深不见底的眼瞳微微一眯,卢琼直接上弓引弦,将对方射杀。
此举令众人惊慌失措,卢琼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波澜不惊,却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还有谁有异议?尽管提。”
不知何时,靳阳族残兵已经狼狈撤退,而城楼之上,聚集了卢琼从营州带来的亲信,寒锋闪烁的刀剑,纷纷对准了意图反抗的将士。
有人瞠目切齿地质问:“卢琼,你想杀人灭口吗?”
“我若要杀你们灭口,又岂会留你们到今日?诸位虽效忠于大晟,但都是难得的良将。若你们愿意追随于我,我卢琼,自当视诸位为手足,他日大渊复兴,将与诸位共享荣华富贵!”
“我呸!”一人恶狠狠道,“大渊都灭亡多少年了,你们还在这儿做白日梦呢!老子生是大晟的兵,死是大晟的鬼!”
卢昀大步上前,直接一剑割了他的喉咙,威胁道:“还有找死的吗?站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怒不可遏,眉宇间亦无屈服之色,却无人敢在此刻与他正面硬刚。
卢昀脸上的得意尚未浮起,一阵马蹄声随着高喝传入耳中。
“堂堂大渊名将卢琼,如今也只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那人策马疾驰而来,于城楼下勒绳而立,火光中那张酷似宗晋的脸令众将士大为震惊。
卢琼眯了眯眸,握着刀把的手逐渐收紧,看着宗弋的目光宛若看着一具尸体。
卢昀大喝:“哪来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我义父!”
“青阳宗氏三公子宗弋!”他冷笑,“宗氏坦坦荡荡,从来不做那藏头露尾之辈!”
卢昀的脸色都气红了,握着剑怒气冲冲便想冲下去取宗弋狗命。
卢琼制止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宗弋。
“宗小公子好胆识,单枪匹马便敢来此处叫阵,你以为你背后有曦月城和九星城撑腰,便能与我为敌了吗?”
“卢琼,你别忘了,大渊已经亡了,现在这里是大晟的地界!”
“那又如何?”他不疾不徐,“大晟能从大渊手里夺得天下,我又为何不能再夺回来?”
“大渊晋帝残暴不仁,人人得而诛之!大晟之立是大势所趋,万民所向!尔等鼠辈分明觊觎大晟江山,偏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们与晋帝又有什么两样?”
“我不否认,晋帝确实是个昏君。我效忠的也并非晋帝,而是大渊太孙,晏长曦。”
宗弋蓦然一怔。
大渊太孙?
卢琼道:“当年皇城一战,太子妃已怀有身孕,临死前拼死生下皇孙。长曦殿下聪敏良善,礼贤下士,赏罚分明,不知比如今坐在那庙堂之上的废物皇帝强了几许。”
有人忍不住怒骂:“贼子,休得侮辱吾皇!”
卢琼并不生气,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分外悲悯。
“你维护你的皇帝,但他可认得你?可念过这千千万万为他守关的将士?他只会坐在那高高的庙堂之上,远离塞北风霜酷暑,不闻关外干戈杀戮,沾沾自喜地俯瞰着无数将士为他打下的江山!”
有人因此话而动摇,也有人不甘心地反驳。
“吾等为将,为君战死便是光荣!”
“还记得怀安军吗?”
卢琼一句轻飘飘的问语,便击垮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忠心。
“当年容姜***一手建立怀安军,意为卫国护民,一片赤胆忠心,却还是死在了帝王的猜忌与权臣的阴谋之中。”他问,“这就是你们要的光荣吗?”
若说卢琼此前的话都是虚谈,怀安军之死,却正正踩中了所有人的死穴。
同为将士,甚至曾经还一同上阵杀敌,但最后怀安军的下场,却是他们每人心中的阴影。
“诡辩之辞!”
宗弋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大晟如何,轮不到你这反贼来置喙!诸位将士,尔等与宗氏一样,守护的并非是谁的江山,而是天下黎民!若北关生乱,届时将是涂炭生灵,民不聊生!”
他即刻亮出了虎符,声线洪亮:“此乃大晟先皇所赐虎符,请诸位将士,与我一同扞卫江山社稷!”
“是虎符!”
“虎符怎么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