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能看透人心。
“阿笙姑娘是希望扶姜活,还是容姜活?”
她不假思索:“自然是扶姜殿下!”
“哪又何必在乎容姜?”
“……”
阿笙沉默了。
她转过头,看着躺在马车内昏迷不醒的容姜,胸口又疼又闷,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令她难以呼吸。
琴无相忽然问:“阿笙姑娘后悔选择这条路了吗?”
“我……没有。”她声音涩然,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而不知所措的小孩。
琴无相的手落在她的头顶,声线清越温和。
“你与扶姜一同长大,但容姜却护了你三年,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你心里很不好受。”
阿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无声地滚落。
他神色悲悯:“可是阿笙,错的就是错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只是让一切回到原点。”
风掀起了帘子,阿笙望着暗沉的天际,失神地呢喃。
“真的能回得去吗?”
雁留山上,遍寻无果的晓寒生等人回到了畅园。
彻夜未眠的温槿冲了出来,没看见容姜的身影,便知道他们没找到人。
晓寒生他们已是疲惫不堪,但心里的焦灼,更是如一把火在胸口煎熬着。
“我们几乎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了,都没有找到他们。南舟大哥说,山中并没有人造访的痕迹,他怀疑殿下根本没往雁留山跑。”
十四娘抓着凌乱的头发,两眼布满了红血丝,焦躁地来回踱步。
“都过去一整夜了,还没有殿下的消息,她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南舟看她一眼,低声道:“别自己吓自己。”
崔故忽然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若殿下遇袭,她不往畅园跑,进山做什么?”
南舟:“是谁说殿下逃往雁留山的?”
几人面面相觑,十四娘更是瞳孔涣散。
“是……是阿笙。”
昨夜阿笙重伤归来,又带来容姜遇刺的消息,情急之下,他们根本没有做任何考虑。
如今细想来,确实有很多问题。
晓寒生面色冰冷,“我去找她!”
他便要过去,十二却从外冲了进来,满脸急色。
“阿笙不见了!”
温槿惊得站起:“不可能!昨夜我亲自带她回房上药,等她睡着了我才走的。”
晓寒生询问了畅园的下人,从他们口中才知道,昨天半夜阿笙离开了畅园,还带走了一辆马车。
十四娘气得拍桌:“这个白眼狼!难不成是她劫走了殿下?”
十二立马反驳:“阿笙不可能这么做!”
晓寒生冷冰冰道:“扶姜殿下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芥蒂,只怕她怀疑是***害死了扶姜殿下,所以才伙同外人,谋害***。”
“不可能!”十二还在坚持,“她不是这样的人。”
晓寒生懒得跟他废话,即刻派人往西南方向追去。
容姜极有可能是被阿笙劫走,那么他们只能是往西梁跑,虽然过去了一夜,只要加快速度,未必赶不上。
几人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要赶着去追人,临行前十四娘看了一下人马,忽而问道:“苏小织呢?”
晓寒生翻身上马,回头巡视一圈,皱着眉头。
“从昨夜就未曾见过她……算了,可能是跑到哪里玩了。我给侍卫留个口信,若她回来了,就让她先回京城待命,眼下还是救殿下要紧。”
一行人挥鞭疾驰,于晨光寒风之中,向西南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