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容祁形容疲惫,闭着眼小憩片刻,不去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不料清静不了多久,外头便传来了急切的通禀声。
“皇上,岁炎王来了!”
容祁蓦地睁眼。
京城街头人头攒动,管乐清歌,笑语闲谈,一派盛世和平之景。纵有人低声谈论前朝皇孙谋反一事,也很快淹没在家长里短、叫卖吆喝声中。
一队朝廷的精锐快步穿街而过,急促的马蹄与整齐划一的脚步惊扰了街头的平和。百姓一边忙不迭地回避,一边又好奇地探头望去,满脸忧虑。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该不会是叛军打过来了吧?”
“没听说吗?岁炎王来了!”
“岁炎王?不是说岁炎王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他怎么还没有力气来大晟?”
“岁炎国早就换新王了,去年丞相萧青野找回了自幼流落在外的太子,几个月前旧王病逝,新王登基。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大晟。”
此刻侯在城楼之下的文武百官也很好奇,那位岁炎新王好端端的来大晟做什么?
“岁炎的柬帖在半个月前就送到京城是不假,只是没想到这位岁炎王来得如此之快。”
“眼下大晟正是多事之秋,他来大晟,只怕是来趁火打劫的!”
“哼!岁炎人狼子野心,狡诈贪婪,垂涎大晟疆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那岁炎王敢在大晟撒野,霍出这条老命,我都要跟他拼了!”
“唉,可惜***至今未归,如若不然,眼下这场面,她或许还能应对。”
提起***,众人也不免想起当今圣上容祁,一个个面色复杂。
纵使他们并不喜容姜,也并不赞同女子执政,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容姜行事比容祁果决狠辣,最擅长应对眼下这般状况,倒不至于让他们如群龙无首,惴惴不安。
“岁炎王到!”
一声沉喝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朝臣恭顺而立,看着那辆马车穿过城门,停在他们面前,一个个遂拂袖跪下,高呼:“吾等恭迎岁炎王!”
“诸位大人这么客气呢?”
一道熟悉的轻笑响起,众人皆猛地抬头,如被雷劈了一般,瞠目结舌地盯着从马车内走出来的容姜。
“长、***?”
***?
新被提拔上来的守城统领惊恐万分。
容祁让他守住城门,为的就是防住容姜,这位祖宗到底是怎么跟岁炎王扯上关系的?
容姜站在马车上,寒风卷起素白的衣裙,乌发如水墨飞舞,含笑的眉眼却不含一丝温度。
“多日未见,诸位大人这么热情,本殿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呢。”
众臣被气得脸色涨红,有人出声质问:“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岁炎王,是***糊弄我等不成?”
“哪那能啊?”
容姜话音一落,她身后的帘子便被挑开,一袭玄色长袍的魏玄走了出来。
见他约莫弱冠之年,墨发高绾,金冠贵气。额间绘着金色火焰印记,那是岁炎魏氏的象征。
他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如平地凸起的山峰,巍巍然俯瞰众生,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岁炎王?”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大胆!”
护在车马前的侍卫大喝:“吾皇尊贵,岂容尔等能妄自议论?”
那些臣子立马闭嘴,敢怒不敢言。
纵使是他国之王,那也是王。若不小心对待,只怕会引起两国争端。
“无妨。”
一片冷肃的气氛中,魏玄语气平和,不怒自威。
“看在***的面子上,孤不与你们计较。”
容姜微笑着,头稍微偏向魏玄:“装得还挺像的。”
魏玄面不改色,脑袋也凑近了一些,“不装得像点,怎么帮你教训这群蠢货?”
内乱四起,这些人还想着一己之私。为了制住甚至除掉容姜,不惜封锁城门,简直愚蠢至极。
二人说悄悄话这一幕,也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顿时一个个心中暗惊。
***什么时候跟岁炎王的关系这么好了?
皇宫里,亲自迎接魏玄入宫的容祁也很想知道。
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容姜,刻意掩饰下也难免流露出几分愤怒与怀疑。
“阿姐不是去雁留山祭祀吗?怎么会与岁炎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