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纷,山路难行,拖缓了行军速度。
夜间于山脚下的林子里安营,帐外士兵严防死守,帐内容姜点灯伏案,审度战局。
“啪”的一声,图纸被盖上,一碗黑乎乎的药端到了自己面前。
“喝药。”
容姜抬眼看着魏玄,乖乖地把药喝了后,还想继续,魏玄却按着不动。
她无奈地叹气,“魏玄,别闹。”
“你该休息了。”
“我还没看完。”
“明日再看也不是不行。”
“可是……”
魏玄懒得废话,直接把人抱起,塞进了被子里。而他顺势躺下,贴心地给两人都盖上了被子。
容姜侧身看他:“魏玄,你该不会是敌军派来的卧底吧?”
魏玄也侧过身来,调整了一下她受伤的手臂,防止被压到。
“嗯,十四娘派我来的,监督你。”
容姜轻哼,“好嘛,继晓寒生之后,连十四娘都向着你了。”
魏玄眼眸含笑,“无妨,我向着你。”
“你这些话,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还用学吗?”魏玄轻轻眨了眨眼,“我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容姜掐住他的脸颊,“把以前那个凶巴巴的魏玄还回来。”
魏玄握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不肯松开。
“回不来了。”他坦荡地指控,“他已经在雁留山上被你气死了。”
“……”
她忍不住笑,“你现在是想来跟我翻旧账?”
“怎么会?”嗅到了危险气息的魏玄急忙讨饶,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容姜笑着喊痒,伸手将他推开,冷不丁与他对视一眼,那幽深的眸子中涌起的爱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魏玄?”容姜疑惑地出声。
“嗯?”应声嘶哑,勾起的尾音分外撩人。
容姜轻轻一眨眼,勾着他的脖颈,在他的喉颈处落下了一吻。
魏玄浑身一僵,眼神也逐渐危险。
“这又是什么?奖励?还是惩罚?”
“都不是。”她眉眼微弯,冰凉的手指擦过他滚烫的耳朵,“这是喜欢。”
“唰!”
帐子猛地被掀开,外面的士兵惊愕地回头,便看见了跟木头一样杵在帐门口的魏玄。
十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经过,斜睨着他,贱嗖嗖地问:“咋啦?你被陛下赶出来了?”
魏玄呵呵:“怎么可能?”
十二咬了一口饼子,笑得暧昧不清。
“你就装吧,就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魏玄拧眉,“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担心姜姜又忙着军务,耽误了休息养伤,才不去打扰她。”
十二啧啧两声,挨了魏玄一瞪,灰溜溜地走了。
行军三日,雨渐渐停了,但是前路越来越难走,不过好在也看到了大批兵马经过的痕迹,可见他们的方向没有错。
容姜望着前方翠色朦胧的山林,道:“真没想到,晏长曦竟然选了这一条路。”
此条正是当日被魏玄划掉的、因为地裂而坍塌的山路。
这附近草木葱郁,但道路凹凸不平,而且山势也极其复杂。哪怕他们再小心,还是有几个士兵不小心摔了,差点掉进深坑里。
魏玄:“此路难行,却很隐蔽,我们追了几日,不还是没有追到他们吗?”
他查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对容姜道:“我们人数众多,赶路迟缓,再这样下去,是追不到晏长曦的。不如我带一队轻骑先行,若能碰上晏长曦,便想办法截断他们的去路,若不能,也替你们探探路。”
容姜没有拒绝,“路上小心。”
魏玄带走了身手敏捷的崔故以及一队脚力较快的士兵,容姜则带着剩下的人放缓速度继续前行,好在接下来这一路,都没有出现士兵受伤的情况。
夜间在泉边安营,沈炽接替了魏玄,给容姜送药,不料她正在换药,裸露的肩膀,惊得他差点打翻了药碗。
“陛下恕罪!”
他立马低头,脸颊跟火烧了一样,不敢多看她一眼。
容姜拉上衣领,语气平静:“无妨,进来吧。”
沈炽不敢抬头,将药放在她面前,等着容姜喝完。
“将士们情况如何?”
意识到她是在询问自己,沈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