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摇看晏危的时候,晏危也在打量宋司摇。
晏危见宋司摇注视到他,他连忙将目光收回来。
他面色平静,无人知道他平静下面的汹涌波涛。
找了许久的人,没有想到竟然就在他身边。
他甚至后悔,当初宋司摇和孟战庭义绝的时候,他没有跟着他父亲去。
不然,他早就见到宋司摇了。
“晏危,你在紧张?”沈裴感受到晏危的异常,随口问了一句。
“是,王爷。”晏危没有隐瞒。
沈裴有些疑惑,“因何?”
晏危是大周第一才子,曾外出游学,见过九州山川河流,游历过多个国家,见多识广,这是沈裴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皇兄今日真是稀客,自从你腿受伤便再也没有见你参加过宫里的宴席,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晏危正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一旁的沈瑄便笑着和沈裴打招呼。
“这皇宫里瑜王何时成了主人,我变成了客人?”
沈裴神色严肃,语气冷冰冰的,怼得沈瑄满脸尴尬。
“皇兄,我这不是口误嘛,口误。”
沈瑄目光落到沈裴的双腿上,笑意又浓了三分,“皇兄,我听说你在找风神医的师父?你莫不是被风神医给骗了,他说他有师父,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师父,所以皇兄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其实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帮父皇分忧,我每天忙来忙去,有时候甚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我还羡慕你的清闲。”
沈裴当然听懂了沈瑄的阴阳怪气,无非是嘲讽他双腿受伤,行动不便,不得昌隆帝重用。
当年沈裴在战场上受伤,险胜和齐国的那一场战役,可很快齐国便卷土重来,后来,还是镇北候带兵彻底击退了敌人。
之后他一直在寻医,昌隆帝便卸了他手上的很多职权,唯独保留了兵权。
“瑜王这是在抱怨父皇给你的担子太重,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沈裴不急不躁,眸光深邃,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沈瑄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皇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裴嘴角扯出一抹冷意,他没有回答沈瑄。
他误不误会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父皇会不会误会。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沈瑄的话便会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父皇耳中,到时候不用他出手,他父皇都会让沈瑄吃不了兜着走。
沈瑄一看沈裴根本不听他解释,他更慌了,直接站了起来,“皇兄,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瑜王,过度解释便是掩饰。”沈裴说完,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沈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再解释便是掩饰,不解释那岂不是就是坐实了在想昌隆帝抱怨的事实。
他骑虎难下,呆呆得坐下,一脸茫然。
沈裴连看都不看沈瑄一眼,他在宾客中迅速寻找到宋司摇的身影,刹那间,眉目舒展。
好巧不巧,宋司摇坐在宋羽儿的旁边。
栖梧宫今日安排的是长桌宴,寓意长长久久,长寿。
男女宾客各一桌。
每个家庭是挨着一起做的,寓意家庭和睦,家庭与家庭之间又是挨着的,寓意天下太平,团结和谐。
“你是宋二小姐?”
宋司摇刚坐下来,坐在她右手边的一个身穿绿裙子的姑娘就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微微点头。
绿裙子姑娘脸圆圆的,很喜庆,眼睛又大又圆,有神且灵动,一颦一笑,可爱得不得了。
“我叫江禾夏。”
江禾夏朝宋司摇伸出胖乎乎的小白手,“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宋司摇看着江禾夏清澈真诚的眼眸,阅人无数的她知道江禾夏是真心的。
“可以。”宋司摇伸手握住江禾夏的手。
江禾夏盯着宋司摇的脸,“你和司砚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刚刚她伸手和宋司摇交好的动作还是宋司砚教她的。
“你和我兄长很熟?”宋司摇有些好奇,她的双胞胎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裴多次帮她估计也有宋司砚的原因,江禾夏貌似也很喜欢宋司砚。
“嗯,很熟,我们是青梅竹马……”江禾夏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瞬间红了脸,连忙改口,“他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