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就在前厅等着了。
“庭儿!”
孟二老夫人起身朝孟战庭走过去,“你怎么把官职给丢了?你把官职丢了娘以后还怎么见人?以后我们一家人靠什么生活?”
孟战庭咬着牙,借着家丁的力量勉强站着。
他死死得盯着孟二老夫人,这一瞬间,他无比疑惑,他的母亲到底疼不疼他这个儿子?
“你说话啊?庭儿,他们是不是把你打傻了?”孟二老夫人抓着孟战庭继续逼问,她眼里含着泪,表情有些狰狞。
孟战庭依旧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关心,愤怒和痛苦涌上心头,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庭儿!”
“快叫大夫!”
……
一时之间,将军府如一锅乱粥。
此时,太傅府,
“爹,您能不能帮帮女儿把胡萝救出来?”苏青霜跪在苏一舟面前。
苏一舟冷着脸,“我太傅府逐出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出手相救?”
“爹,您知道那是假的,那只是权宜之计,为了把胡萝推出去顶罪。”苏青霜解释。
“霜儿!”苏一舟声音更冷了,“爹会重新给你安排一个丫鬟,至于胡萝,你不用想了,她回不来了!”
“爹,胡萝从小陪女儿一起长大,她与女儿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会把你供出来?她这是叛主,别说如今她已经在牢里,就是她今日能回来,她也不可能在府里活下去!”苏一舟打断苏青霜。
“爹,她肯定是被逼的……”
“苏青霜!”苏一舟面色冷漠,“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成大事者最忌讳妇人之仁,今天你对仇人手软,明天,仇人就会要你的命!”
苏青霜不再反抗,她知道再怎么反抗也没有用。
从小到大皆如此。
“青霜,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的吃穿用度在整个府里,除了你祖父,你便是最好的,你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苏一舟语气缓和下来,“回去好好反省,你祖父会想办法帮你解除禁足,过几日书院有丹青比赛,你去报名参加。”
苏青霜起身,“是,爹,女儿告退。”
她出了书房,抬头望着夜空,从此以后,她只有一个人看星星看月亮了。
偌大的太傅府,她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造成这一切痛苦的人是宋司摇。
她眼中的恨意直冲云霄,宋司摇,你毁了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就毁你一切,让你生不如死!
苏一舟在苏青霜离开以后也出了书房,他径直来到苏太傅的院子。
“父亲。”苏一舟拱手行礼。
苏太傅已过古稀之年,头发胡子花白,身形消瘦,他正一个人下棋。
听到苏一舟的话,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犹如夜色里的狼。
警惕,防备,杀戮。
然而,没有猎物的时候,眸光平静如水,像一个德高望重,平易近人的老爷爷。
“安抚好了?”苏太傅语气很平常。
“都安抚好了,父亲,皇上下令革了孟战庭的副统领一职,降为普通京卫军。”
没有苏太傅的命令,苏一舟一直站着。
“是个不堪用的,降了也就降了吧。”苏太傅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父亲,今天在衙门他没有供出霜儿来。”苏一舟道。
“是没有供出来?还是没有来得及供出来?”苏太傅声音带了几分凉意,让苏一舟一激灵。
今天苏太傅一整天都在府里,然而,他仿佛有一双眼睛在衙门里,没有任何事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他继续说,“比起孟战庭,镇北侯府的二小姐更有利用价值。”
“父亲,宋二小姐如今已经和我们结仇,不容易拉拢过来啊。”
“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苏太傅落下一子,指着棋盘对苏一舟说,“你看,有了这颗日子搭桥,这盘死棋活了。”
“父亲,可若这棋子不愿意搭桥呢?”苏一舟又问。
苏太傅直接抓起方才落下的那颗棋子,将其握在手里,不一会儿,他张开手,棋子变成粉末从掌心徐徐落下。
接着,他又从旁边拿了一颗棋子放在那里,然后起身离开,背对着苏一舟道,“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