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渡的地理气候特殊,那里生长得有一种植物叫做覆地,覆地像地毯一样覆盖在地面,只存在于风沙渡。那几个相互倚靠的将士脚下踩着的便是覆地。”
晏危眉间晕染着一股冷气,他指着近景说,“至于京城,标志性建筑,人物太多了,苏小姐,艺术来源于生活,才会更真实,更动人,凭空假想的东西,若不加注感情,便是死物。”
他话音才落,旁边的一个参赛者立马开口,“我看出来了,近景是西街王记包子铺那里,今天早上我来比赛之前还去那里买包子了。”
另外一个参赛者跟着附和,“对对,那推着车子的小贩是卖的,我每次从那条街路过都能看见他。”
“还有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可爱得很,胖嘟嘟的,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捏捏他的脸。”又一个参赛者满脸兴奋,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
……
越来越多的参赛者认出近景的京城,就是他们生活的这个京城。
宋司摇将他们生活的地方搬进了画里。
这些声音犹如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剑,不断刺向苏青霜,让她遍体鳞伤。
她羞愧,愤怒,难堪。
她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太傅,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天下学子的榜样。
可她竟然连覆地这种植物都没有认出来,而且,她更不知道风沙渡有覆地这种特殊的植物。
当然,每一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不是说每一种知识都能掌握。
风沙渡她没有去过,她也不喜欢看地理之类的书籍,那她没有认出覆地情有可原。
可是,京城呢?
这是她生活的地方,就存在于她的身边,她依然没有认出来。
而且,她还指责晏危没有证据证明这就是京城。
殊不知,满目皆是证据。
而她就如晏危所言,是一个笑话。
可是,她是苏青霜啊,是世人眼中的娇娇女,她怎会认输?
她冷笑一声,拔高声音宣泄着自己的怒意,顺带踩了一脚方才那些认出画中证据的人。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每日出行都坐着马车,不像你们要自己走路,可以随时随地的观察身边的事物。”
“况且,我每天事情那么多,哪里有空闲时间去观察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和物?只有那些无所事事之人,才会把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
苏青霜仰着她那高贵的头颅,目空一切,仿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优越感。
然而,她的行为却激怒了众多参赛者。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做太傅的祖父,高高在上是偶尔,普普通通是常态。
“苏小姐,你只不过是命好而已,你的荣华富贵是你祖父给你的,而不是你自己挣的,有什么好骄傲的?”
“小人物怎么了?小人物就不配活着吗?没有小人物种地,卖物,做工,哪有你享受安逸的生活?”
“每天坐马车了不起啊?你家马车是谁造的?你家马又是谁喂的?这些事不还是你口中的小人物做的吗?”
……
尖锐的话语疯狂钻入苏青霜的耳朵,很快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她怒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众人望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都惊呆了。
此时的苏青霜再不是昔日的窈窕淑女,而是横眉冷目的疯子,仪态尽失。
她将目光转向宋司摇,语气轻蔑,“宋司摇,你一直躲着做什么?一句话不说,是不是因为心虚啊?”
“我心虚什么?”宋司摇不是不想讲话,是她根本不用讲话。
她的作品一摆出来,作品自己会说话,周围的人也会帮她说话。
“你以前不过是个傻子,你怎么会知道覆地这种植物?你估计连风沙渡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苏青霜冷讽一笑,“你之所以能画出这些,是因为事先就有人透露给你了,那人告诉你比赛的题目,然后再把作画的内容告诉你,你只需要在赛场上将画画出来,有他做评判,你的画肯定能得第一,宋司摇,你作弊,你配得第一吗?”
“苏小姐,你……”晏危知道苏青霜说的是他,他正要证明宋司摇和他之间的清白,就看见宋司摇朝他看了过来,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周围的人也看着宋司摇,他们觉得苏青霜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宋二小姐,你这幅画是怎么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