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兰虞古道街。
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大雨洗礼,欧琛星的主要地区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不过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虽然阳光再次直射这片大地,但气温仍然很难在短时间内升高多少,所以皇城中的人们仍没有多少愿意到街上走动,显得如今的皇城有些冷清。不过这种情况在兰虞古道街要好转了许多,得益于满街屋檐下悬挂的灯笼,这里的气温似乎都要高出许多,不知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因为街道上两边突兀多出来的数台陌生豪车。
没人知道那些人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只有细心观察的人可能会稍稍看出一点端倪。在一侧古宅的深处,刘氏的族长正拿起海影紫砂将滚熟的泉水倒进铺满茶叶的杯底,满是伤痕与褶皱的手却如山石一般沉稳。在茶桌的对面,一个留着一半刘海的男子坐在那儿,任谁来看男子的年龄都与刘氏族长刘轶差异极大,这就使得这幅画面更显诡异,刘氏族长亲手沏茶的待遇可并非谁都能拥有,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中年都没到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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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茶碗中翻腾起的热气与一旁假山上不断传来的水流声,端坐的两人似乎都不着急,但对于刘氏等家族来说,交流并不一定需要通过言语,便是一花一草、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可以饱含深意,激言厉词是那些西人的习惯,而他们则不会如此的粗鄙,直截了当的方式适合社会发展的效率,但适度的委婉才是身居高位者应有的处世哲学,当你站得越高,你口中的每一个词语甚至都会对你造成伤害。
“你知道我最欣赏的人是谁么?”老人将手中的壶器放下。
男子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不过那种笑容毫无疑问是假笑,男子平摊手掌示意洗耳恭听。
“司马懿,一名古代的政治家。尽管他有着许多称号,但我还是喜欢称他为政治家。”老人说,“他是一名绝对的政治天才,无论是他的智慧还是神经,彷佛就是为了那个时代而生。”
“那你可得努力了,不然怕是司马懿做不成反倒是个王凌哦。”男子说。
“是啊,冢虎二字,我现在只看到了‘冢’却没能成为‘虎’啊。不过那没什么,因为不是还有你在么,我的老朋友,艺术家?”
“你跟他们还真是不一样啊,刘轶先生——,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挺对我的胃口。”
“呵呵。”老人皮笑肉不笑地说,“艺术家,那你会成为谁?”
“当然是宣皇帝了!”说完,艺术家似乎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曹髦当年出宫挺剑,想要以一己之力击碎司马氏地念想,可惜他最终失算死在了成济手中,你说他为什么失败呢?”老人缓缓说,“不过是已失天时罢了,他们曹家王朝的覆灭是谁的错?是曹叡?是曹丕?不不不,这盘胜局地奠定者是那个手无兵权地司马懿,但他的对手不是曹操也不是曹丕,而是曹爽!所以他赢下了终盘的第一枚起手,所以无论羊头如何扭动,最后这条大龙一定会被全部斩杀。”
“可惜你的对手不是曹爽,是曹操啊。”男子调侃说。
“所以这不是更有挑战性了么?我倒是觉得,如果对手太弱了,反而让我这把老骨头提不起精神啊。”
“老当益壮啊,刘轶。”
“彼此彼此罢了。”
老人与男子在不经意间已然数次交锋,只不过这些看不见的机锋都深深隐藏在平静的茶水之下,若不是博学之人恐怕很难猜透两人的想法。
老人轻轻的尝了口温度稍缓的茶水:“不得不说,龙之国的茶叶终究还是更好一些,看来我得叫孩子们明年多订购一些滇城的竹叶青才行。”
“后悔了吧,如果当年你们能把《茶圣秘录》留下来,现在也犯不着去买对吧。”
老人没有搭理男子的这番话,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只会把他们这几家搞得灰头土脸,自取其辱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你今天拜访我总不会是来蹭我这点茶叶的吧?”老人淡淡说。
“内务部的清洗已经开始了,你们几家在帝国权力网的最后一点地盘也要被蚕食殆尽,你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对么?”
“是又如何?”
“但归根究底,这些都是权力场的交锋,这样下去,你们只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暴力机构的切割、议会席位被挤压、帝国商业政策的转向,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对于你们来说无异于一记从天而降的大掌,而你们连反抗都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