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看着这个帝国崩塌!”
那个黑衣的男子和看不清脸的议长的交谈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戏剧演员在舞台上对着早已排演了无数遍的台词。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习惯了那个被称作上官飞扬的人在那里的存在,在恶意从心里发芽的时候,这个黑衣男子和议长就会出现,搅动着他内心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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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推动这个疯狂的生长,那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像是存在于雨林中的沼泽,挣扎的猎物只会陷得更深,这无关乎沼泽对生灵的恶毒,因为它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看着沧桑变换时光流转。
只要能逃离这里脱开一段时间的追踪他们就安全了,以他对艺术家的了解,绝对有能力庇护他们一段时间,只要找到机会就能把消息传递出去。他拨开前方的灌木尖刺并折断伪装成动物所为,扭头继续前进。
五号的身体消耗很大,身上携带的冷却剂也没多少,所以现在只能轮流换着背着御名。
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初春季节日照直射位置已经越过了这里,所以天空比起冬日来说亮的更早。背上背着的女子脑袋忽然动了一下,嘴唇在不经意间贴上了他的耳朵,女子的呼吸灼热,但嗫嚅着说话间却一直在轻微地哆嗦。
阿列特放下了她,动作很是小心翼翼,选择了一个不是那么泥泞的位置靠在树上,由于背着行动的时候双手太过用力,手掌上已经有了一些麻木的感觉。御名靠在树上头歪着,泡过水的头发散乱耷拉着,她的身材很好,不过平日里总是以暴力的一面示人,让人都忘了去欣赏她的身姿,此时无力的昏迷,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姑娘。
“不能再拖下去了,队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二号检查了一下。
可不继续跑下去他们又能去哪里呢?他们只能继续走下去,在这浓密的山林中,即使是有一万个理由他们也只能做一个选择,因为在他们身后的就是不断逼近的屠刀,他们停下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生命的奢侈。
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阿列特的意识在此刻快要真正意义上的崩溃,那不是害怕,那是绝望浇灌出的疯狂,从一株小小柔弱的嫩芽变得无比繁茂,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不会再哭泣的,但他的泪水竟然从眼角无声地落下。
远处地树林突然发狂般地跳起舞来,不过几秒钟一架浑身缠绕着银色泛光的战甲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冲击力使得阿列特向后退了几步,泥水溅在脸上,顺着额头流下,流进眼角。
在他们停下的这十几秒钟里,帝国海军的蜂群捕捉到了他们的行迹,呼叫了能够最快到达的单位到来,后续的搜索小队得知后也正在陆陆续续赶来。
那是太金战甲,阿列特曾经就是穿着它在一号基地上战斗,他下意识地摸索着后腰攥紧了那柄长刀的刀柄,意识到如今的位置已经互换了,这莫过于是最大的笑话吧?这些战甲曾经是海军战士们一起守卫帝国安宁的亲密战友,如今却成为了野心家手里铲除异己的工具。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从来就不应该有什么心理包袱,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搞破坏或者自私地想要还自己一个和平的生活,帝国的安宁从来都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他是来保护这个国家的,这是他的信念,并没有任何冲突。它需要杀出重围,即使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这架可怕的战争机器。他已经找到了很多关于共进会的关键线索,这些人的背后不远处就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所在,只要那些人死了,这一切都会停下来。他现在如果举手投降,说自己其实是五皇子阿列特,这些被蒙在鼓里的基层海军大概率不会干掉自己,自己会被带回去然后关进皇宫的监牢等待发落。
可身后的三人怎么办?那样的话他的坚持与目的不就是一个笑话了么?那靠坐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以及站着眼神疲惫而锐利决绝的两人,她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一群忠心耿耿保护皇姐和自己的姑娘自己能够漠视放弃,不敢想象自己未来在面对任何需要出卖自己重要的人的事情时自己会怎么做,阿列特害怕地发抖。
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那是一扇门,一扇地狱之门,与魔鬼交易的次数只有零和无数次。
他的手指缓缓分开又合拢,手指轻轻前移。
他催生着心中那条黑色的河流,在云雾之中有着那方如同水库的空间,他拼命地敲打着库门,想要打开泄洪的闸口,他深深地吸气,喉咙发出低沉的咆哮。
心中之人换了模样,彷佛有个沉睡的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忽然明悟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