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再哭了,只要前辈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我今后要是再流一滴眼泪,我就是你儿子!”
继续冷笑,沈红温翻了翻白眼:“你想跟在我身边混口饭吃也不是不行,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在我这里没有事不过三的说法,只要一次,仅仅是一次,我就会把你赶走。”
见齐太行喜上眉梢,沈红温的嘴角微微翘起:“但是世间没有这样的好事,你若是流一滴眼泪,可不要叫我爹,你就是这小鬼的儿子,跪地磕头叫他爹。”
齐太行愣住,张大嘴巴看着同样面色古怪的钟笙雾,想要与沈红温讨价还价,但是意识到沈红温所说的只有一次机会,他顿觉此刻他只要开口,机会就会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能够跟随一只手擒拿恶鬼的前辈修行,是陋巷里食不果腹的孩童最大的梦想,他死都不想错过机会,况且这位前辈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说话,但他还是感到很难过,他只有一次机会,但换做钟笙雾,他一定愿意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吧。
低下头去,齐太行微不可察地坚定点头,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眼泪只是他的工具,他没有撒谎,他不会真心流一滴泪,尤其是当着钟笙雾的面,要让他在这个懦弱的家伙面前流泪,简直是生不如死。
“你且在一旁站着。”
沈红温随意摆摆手,似乎完全没有将齐太行放在心上,他转头看向站在另一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钟笙雾,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些:“他这般咒骂你,你不难过吗?”
钟笙雾低着头,他攥紧了拳头,长发低垂,仍在啜泣,他微微摇头,又重重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好像更委屈了。
“果然就知道哭,再哭下去只怕要把你亲爹我给害死了。”
齐太行翻着白眼心中冷哼。
沈红温笑着问道:“面对鬼怪你都不害怕,他骂你,你为什么不打他?”
钟笙雾抬起头,他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子,淡淡扫了齐太行一眼,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与居高临下的目光让齐太行的心有一种被华丽的车撵碾过的痛苦,让他愈发觉得自己与钟笙雾相比只是路边的一只爬虫。
略一犹豫,钟笙雾很认真地回答沈红温:“我的父亲与母亲相继去世了,但是他们生前都对我很好,我知道他们想要将他们能够拥有的一切都给我,我一直很想念他们,我觉得我这一生不管是长大还是老去,都会比现在更想他们,我一定会时常生出‘要是父亲和母亲还在就好了’的感叹。我以为世间所有的父母和孩子都是这样的,可是不是的,齐太行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父母的眷恋,还会将父母与死常挂在嘴边,我觉得他很可怜,不是可怜他和我一样没有了父母,而是可怜他即使父母还在也不会被爱。”
与沈红温的目光对视,钟笙雾流过泪的瞳孔里有彩虹:“他和我说过一些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遭到天妒之类的话语,之所以说我克死父母是因为我的父母替我承担了某些因果,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的父母爱我,我才会长得好看,所以我觉得他长得不好看,是因为他的父母不爱他。和他相比我已经很幸福了,要是骂我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不幸,我可以让他骂我,但是我会记着,等到我们都长大了,我一定会把他打哭的!”
对于听完钟笙雾的话后齐太行的泪流满面,沈红温装作视而不见,他没有大骂钟笙雾或者冲上前来和他拼命,沈红温不好说这是由于他有所成长还是因为心生忌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钟笙雾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有句话说的很多,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
这在沈红温的眼里不是坏事,反而让他格外欣赏。
拍了拍笑靥鬼的肩膀,沈红温笑着指向钟笙雾,声音中带着淡淡的骄傲:“被你吃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笑靥鬼不敢回答,沈红温也没有为难她,而是对她说道:“你帮我去称量一番这两个小鬼的根骨,我打算将他们带走,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笑靥鬼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一番恭维的话,但是浪费时间可能会令前辈不喜,于是赶紧飘到齐太行身后,一手抓住他的后颈打算将他提起。
齐太行本能想要反抗,却听笑靥鬼呵斥一声:“莫要妄动!”
被沈红温死死压制并不丢鬼,但这顽劣孩童想要违抗她的意志,只需在呵斥中稍稍加入一缕灵气,便能让他烟消云散。
好在齐太行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不再试图反抗,让笑靥鬼伸手去将他提起,只是没想到笑靥鬼早有准备却还是脱手了。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