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相邀,沈红温就越是谨慎,他笑着问道:“无功不受禄,听闻醉花阴是绝世佳酿,还请先生通知一声琼浆殿主事之人,请他卖我一壶吧。”
侍者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若非已经知晓这徐尽欢出手阔绰,即便是城主都不能够随意招惹,光是这份软硬不吃就足以让他破口大骂了。
就连暗中观察此处的城主齐蓝霆都生出一缕杂念。
坐在他右边的贺也王是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蓄着短须,不怒自威,不着痕迹地从侍者与沈红温的身上收回目光,浅尝一口杯中酒,举着酒杯笑道:“蓝霆兄,那位少年不是你的客人吗?”
齐蓝霆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脸上却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敬贺也王,有些幽怨地说道:“那位少年来你琼浆殿买酒,自是贺兄的客人,你如此说,岂不是显得齐某霸道?”
“霸道有何不好,毕竟是燧皇陛下任命的城主,我等都要以蓝霆兄马首是瞻!”
合欢宗主河方在是一位长发及腰的妖冶少年,他眼帘低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把玩着手中的玉箸,目光闪动间笑容绽放,但在笑容深处是冰冷的杀意:“霸道才能震慑宵小!”
一直坐在最左边闭眼假寐的中年男人微微睁开眼眸,他的左眼有一道一指长的竖直刀疤,令他那只苍白的左眼显得狰狞无比,他的怀中抱着一把以黑布包裹的直刀,仅仅是露出的刀柄上莫名的黑痕便释放着浓浓的凶威。
李休愚淡淡开口:“李某在破境之前能够为诸位斩灭来犯之敌!”
齐蓝霆顿时露出惶恐之色,举杯遥敬李休愚:“李兄破境在即,自当是我等全力为李兄保驾护航,哪里有李兄出手之理!”
见李休愚重新闭上眼睛然后喝下了面前的酒,齐蓝霆眼中绽放冷酷的光彩,笑容冷酷:“一些隐藏在百花城里的老鼠,若是以为能够浑水摸鱼那就大错特错了,还请李兄莫怪,我等只是想要趁此机会将宵小之辈一网打尽,绝无利用李兄之意!”
“无妨,借助牧雷园砥砺刀道,是李某应当谢过诸位!”
李休愚淡淡回应所谓利用之事,但他立即浮现出了罕见的笑容:“这些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李某有些好奇,若是我这残眼没有看错,那位少年身上所穿之衣应与城主和宗主同源吧,不知是何来历?”
“岂止是那少年,那少年身边的几位姑娘所穿的也是我百花城独有的法衣。”齐蓝霆苦笑一声:“在下也不知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花衣宫一掷千金,接连买下了四件法衣。”
李休愚嘴角微微翘起:“有趣。”
见李休愚不再言语,齐蓝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侍者立即回来禀报那徐尽欢的难缠之处,齐蓝霆略一思忖,笑着对贺也王说道:“贺兄,那位少年非要买你的醉花阴,看来是觉得免费饮酒会欠下我们一个人情。”
“或许这对那位少年来说是一个因果。”贺也王抚摸着自己的短须,对那位侍者说道:“不如这样,你与那位少年说,我有一壶八百年的陈酿,需一颗还阳钱,他可愿购买?”
侍者领命退下,齐蓝霆与河方在纷纷笑骂贺也王狮子大开口,区区一一壶酒,竟然也敢卖一颗还阳钱?
贺也王却嘲笑他们不懂那王公贵族,那是钱的问题吗,人家追求的就是这份独一无二。
等到侍者将那一颗还阳钱交到老神在在的贺也王手中,贺也王捏着那颗还阳钱在两人面前炫耀似地晃了晃,在将还阳钱收起的瞬间,他露出了凝重之色:“此等财力,身份必然远超我等想象,那么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否会被影响?”
齐蓝霆沉默,随即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无妨,我等早已反复推演,必然不会出现意外,那少年应该只是游山玩水,若是影响我等大计......”
河方在露出一抹阴森笑容,苍白纤细的手在脖颈前晃了晃。
贺也王微微颔首,袖中的手反复把玩着那一颗还阳钱。
沈红温则是默默收起那一壶醉花阴,他神情严肃,转身离去,与孔对月抱怨道:“难道我们还不够低调吗,似乎与出行前的计划存在那么一点点差别。”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抵住下巴的孔对月露出思索之色:“我见那城主穿的法衣应该是玫瑰,那分宗宗主穿的是菊花,可恶啊,分宗宗主什么档次,竟然抢了我想给你挑选的菊花法衣!”
“那是事情的关键吗?”沈红温不满地撇撇嘴:“难道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些路过百花城的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