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的力量无色无味,但是以沈红温现在的境界都能够看到那疯狂涌动的苍白浓雾,那就是瘟疫,位格与死寂力量相当,只需要看到,就能知晓触之即死的恐惧。
春深城以巨剑刺入脚下巨大的法阵,仿佛击碎了一块无比坚硬的岩石,她持握剑柄的手被磨得破烂不堪,鲜血顺着剑柄与剑刃流淌进剑下的龟裂,被鲜血染红的裂缝扩散,在四人脚下形成脆弱的防守。
看着她死死支撑的背影,感受着蒸腾的剑意,她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
年秋裳面容冰冷,几乎与春深城的影子融为一体,她的双剑交叠,不断有剑意流转,与入侵的瘟疫力量碰撞,被吞噬,她仿佛是在用她的剑意投喂瘟疫力量,让饱餐的瘟疫退下,扬汤止沸罢了,即便她还能够坚持,又能够坚持到几时?
“我记得春深城告诉过我,她的剑体名为山河......”
被守护在身后的沈红温喃喃低语,孔对月握着她的吊坠黛眉微蹙,在面对真正的生死危机时她没有丝毫的慌乱:“这果然是针对你的阴谋,我的力量与她们应该还能够坚持一段时间,这什么瘟疫很恐怖,但好在是超大范围的杀伤......”
孔对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后怕:“若是单体神通,瞬间就能让我们死得不能再死。”
沈红温有些诧异地看了孔对月一眼,孔对月凝重道:“姐姐们没有来救我们,应该是被调虎离山了,越是深沉缜密的阴谋,就所图越大,看似是针对你,但很可能是通过你来达成更大的目的,我们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得逞,你放心,等到坚持不住了,我还有绝招!”
沈红温越发疑惑了,难道孔对月之前都是在装傻充愣吗?
看着她眼中的那抹宁死不屈,沈红温沉默无语。
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沈红温与孔对月一同看向侵蚀无果,开始疯狂朝着他们席卷而来的瘟疫,孔对月面色顿时苍白无比,嘴唇毫无血色,苦笑一声:“看来这场献祭不将范围内的所有生机带走是不会平息的......”
孔对月瞥了沈红温一眼,撞了撞他:“喂,事到临头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了,害怕了吗?”
沈红温微微摇头,伸手按了按孔对月的脑袋,笑着说道:“并不是毫无办法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还能够抢救一下。”
“可是......”
孔对月开始思索沈红温有什么底牌,难道是二姐姐的情欲牌吗,不说沈红温能够发挥情欲牌多少的力量,情欲牌本身就不擅长防守,那是攻伐重宝,她翻了翻白眼败下阵来,朝着沈红温举手投降:“事到如今就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方法吧,如果不管用,我们会拼了命来救你!”
沈红温按住孔对月脑袋的手一用力,将她推得晃了晃,看着露出暴怒神情的孔对月,沈红温笑容和煦:“我们不是金童玉女吗,哪里有让你牺牲自己来救我性命的道理,虽然我们任何一人获救,姐姐们都有从光阴长河里复活我们的可能,但是啊......”
沈红温收回手,将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望向浓重瘟疫顶端撕裂的天空,露出沧桑寂寥之意,沉沉叹息:“那也太不潇洒了......”
看到孔对月先是一愣,然后一副要举起拳头的样子,沈红温又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轻举妄动,以自己想到的方法来平息孔对月的愤怒:“我们以秘法向姐姐求援无果,可以试试直接喊救命啊,不试试怎么知道没人救我们呢?”
孔对月彻底愣住,就见沈红温双手成环放在嘴边高声大喊:“有人吗,有好心人吗,快来救我!”
似乎是听到了沈红温的声音,一道冰冷的目光原本只是降临,如今改为了凝视。
在瘟疫君王的凝视下春深城与年秋裳的剑意顷刻瓦解,两人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无比苍白地踉跄后退,身上浮现密集的裂痕,像是两只被打碎的瓷娃娃。
孔对月的吊坠同样破碎,孔对月一惊,放手将吊坠抛开,若非她眼疾手快,或许会将手掌割伤。
失去了所有防护,孔对月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沈红温咬了咬嘴唇,右手握住了情欲牌,不知道以他的死寂力量能否对抗瘟疫力量......
“这道目光也太恐怖了。”
孔对月咬牙切齿,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冷笑。
哪怕是瘟疫力量都还有一丝温度,那阵笑声是九幽吹来的极寒,前所未有的冷酷,即便是侵蚀一切生机的瘟疫力量在面对那阵笑声的时候都要本能战栗,然后退避。
但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