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温柔了,只是漠然地平视着前方,眼神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奥陶琵斯骑士同样充满疑惑地望了一眼拉达冈离去的方向,可归根结底他还是女王一系的老臣,此时自然不好追上前去劝告,于是只能转而看向穆格拉姆骑士,道:“陛下今日身体不适,阁下方才所提之事可否暂行搁置,留待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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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穆格拉姆骑士依旧不为所动,道:“奥陶琵斯首席,我虽忝为我朝三位殿下的老师,却无权对他们的选择做出干涉。陛下临行前既然嘱咐此事由我等自决,你我何不让拉塔恩殿下与米凯拉殿下自行决断?”
“你——”
“奥陶琵斯首席,”出声的却是拉塔恩,“老师和我都没有冒犯黄金王朝之意,今日之事是我等家事,还望您不要横加阻拦。除此之外,比斗之中我自有分寸,绝不会伤了米凯拉。”
他又看向米凯拉道:“你我二人血脉相连,此前称你一声弟弟也并非我虚情假意,只是你我立场不同,这一战在所难免。”
见米凯拉脸色苍白,拉塔恩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若不愿战倒也无妨,那样我自然足以向父亲证明我刚才说过的话,今后你和玛莲妮亚如果去卡利亚做客,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仍旧作数。”
米凯拉深吸一口气,顶着拉塔恩身上散发的威压开口道:“拉塔恩兄长,此事恕我不能答应。”
“父亲与母亲之所以请你们来王都游学,一则是父子之间久经离别,想要在亲情上有所补偿,二则是忧虑如今国朝初定,看似时局安稳,实则在黄金树无法顾及的角落里仍旧处处暗潮汹涌。”
“我们这些半神生而拥有源于律法的伟力,若是彼此之间不能相互熟稔亲近,将来一旦发生变乱,手足倾轧、同室操戈之事绝非危言耸听。今日你我之间或许只是场点到即止的比斗,但试想二十年后,你我若以半神之身相争,届时西起利耶尼亚,东至盖利德,世间哪里还会有凡人生存的一片净土?”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无不震动,便是先前横竖看米凯拉和玛莲妮亚兄妹不顺眼的拉卡德也一时怔住,再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身为卡利亚三兄妹中对历史研究最深的一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米凯拉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
当然最震撼的还是坐在米凯拉身边的路西亚,如果不是前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趋势,此时他大概还和无数黄金之民一样做着盛世永恒的美梦。
反观米凯拉,不仅现在就看到了黄金盛世之下潜藏的危机,就连未来爆发破碎战争的可能后果都猜到了,只能说不愧为创立纯净金律法,受到后世无数生灵膜拜的圣人。
拉塔恩微微扬起脑袋,闭着眼眸,似乎在认真思索米凯拉的话语,半晌之后,他睁开双目,却还是决然的摇了摇头,“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但事有先后,情有缓急。我为今日准备了十年,但凡后退半步,都对不起那个昼夜苦修的自己,更对不起忧思成疾,至今郁居深宫的母亲。”
米凯拉轻叹一声,“既然如此,我只有陪兄长”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打架?”玛莲妮亚突如其来的哭腔打断了米凯拉应战的话语,“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打,非要打!”
玛莲妮亚暗红色的眼瞳不知何时微微亮起,闪烁着一丝诡异而艳丽的猩红光芒。
她挣扎着在桌面上撑起身体,看向拉塔恩道:“哥哥早上为了帮玛莲妮亚压制腐败病,已经累得虚脱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找他打架?一定要打的话,我陪你打!”
她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泣,愤怒之中却还包含了几分属于小女孩的怯弱,面对拉塔恩这样一位相貌威严可怕,加之浑身散发出滚滚战意的兄长,不到十岁的她心里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忽然,玛莲妮亚感觉头顶被人揉了揉,猛然抬头看去,不知何时路西亚竟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用手掌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温声道:“傻瓜,有我在,怕什么?”
“还有你,”路西亚轻轻踢了一脚米凯拉的桌脚,“之前不是说过今天有事我来顶着,急着出什么头?前面还扯一堆听起来很厉害的东西,害得我半天没机会插嘴。”
米凯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是想出头,只是”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路西亚随意地摆了摆手,“照顾好你妹妹!”
说完他便迈步来到宴客台中央,停在了距离拉塔恩数步之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