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说道。
“还能是什么样?”希仑耸了耸肩,“王公贵族在宫殿里开怀畅饮,看那些身上缠着几块破布的舞女跳个几天几夜,平民百姓巴不得住在角斗场里,隔着魔法投影看那些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斗士打到头破血流多少年了,不都是这副德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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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克再度抿了一口烈酒,摇摇头笑道:“你大概忘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啊。”
希仑微微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旁这个老家伙好像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过北境了,他最近一次返回王都述职是什么时候,十二年前还是十三年前?
正此时,又听彼拉克说道:“不知道你还记得么,我们年轻时的罗德尔可不是这样的,那时的角斗场只有出身清白的骑士乃至贵族才能参与,所有人都戴着遮掩身份的面具,以荣誉为唯一目标进行着酣畅淋漓的战斗,有时就连陛下都会加入我们,他只用一双拳头就把所有人打倒在地,再大笑着将大家从尘土中拽起来,用君王的衣袍为受伤的勇士包扎伤口”
“那时的男孩和女孩们都梦想着成为替王朝守土开疆的利剑与坚盾,然后他们成长为男人和女人,一个个真的变成了自己儿时梦想的样子。曾经我们笑话着那些传承千年的古老王朝和贵族门阀,以自身的团结和纯净为傲,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新党旧党、什么黄金树教义与黄金律法基本主义的不同贵族、平民、罗德尔人、边境之人,甚至包括人类和混种,大家都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简简单单的‘黄金之民’——仅此而已。”
他的话语声到了后来越发低落,仿佛要轻飘飘地融入呼啸而过的晨风里,可站在一旁的希仑却在不知不觉间敛去了脸上散漫不经的笑意,沉默得像是要和脚下的黑曜石墙融为一体。
“我当然记得,”他轻声道,“那样的日子,每一个亲历过它的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忘怀呢?”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是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无论是那位在所有黄金之民心中与永恒女王一样至高无上的伟大王者,还是那一支荟萃了王朝大半精英、象征着黄金树至强武力与智慧的东征军团都已一去不返,剩下的人们也被斑驳的岁月渐渐磨去了本来的面目,变成了自己都不再认识的样子。
在那些没有忘怀那段日子的人当中,又有几个还能保留着一丝初心呢?
希仑无法给出答案,彼拉克同样如此。
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尽自己的全力,以自己心中的方式为那个正在消亡的黄金时代留下一点尚带余温的火种,并期待着那些最后的火光尽可能为后来的人们照亮几分前路。
只是黄金王朝太大,即使穷尽目力之极,他也只能看护北境一隅罢了。
“老朋友,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局吧。”彼拉克在风中闭上了双眼,于心底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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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登:灾厄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