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
“当然。”
“那就这样吧。”
女王扬起头颅,一气饮尽了杯中残酒,放下酒杯道:“关于杜奥里斯家族的处置必须要经过朝会审议,除了我和拉达冈,还有一些大贵族列席,葛瑞克也会代表他父亲参与,其中可能还有些许变数,你自己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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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会尽快安排会议开始,减少贵族们串联反对的机会,在此之前杜奥里斯府邸你可以继续围着,但最好不要发生流血冲突。”
“明白。”
“拉达冈那边,他一心想要废除角斗场制度已经很久了,此去多半不会遇到太大阻力,想必你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作为盟友,祝你一切顺利。”
“多谢陛下,”路西亚起身一礼道,“时候不早,还请陛下早些歇息。”
女王微笑着点了点头,先前在门外侍立的女官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庭中,向路西亚躬身一礼后引领着他向园外走去。
黄金树昏暗的金光透过横斜的枝杈洒落在林间小径上,女官素净的衣袂随着步履轻轻摆动,脚步落下时却没有半点杂音。
路西亚随着她一路来到花园入口的位置,遥遥可见夏玻利利已经在那边等候。
“阁下如何称呼?”路西亚忽然随口问道。
女官脚下微微一顿,转身朝他微微颔首,道:“下官暂居玛莉卡陛下随侍女仆长一职,殿下可直呼下官姓名——亚勒托。”
原来不只是黑刀,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黑刀之首啊!
路西亚心中一凛,脸上依旧只是淡淡一笑道:“劳烦阁下两度引路,辛苦了。”
“职责所在,殿下无须在意。”亚勒托微微欠身,见路西亚没有其他问题后便继续向前引路。
路西亚沉默地向前走着,暗中复盘了一遍面见女王的全过程,虽然此行的战略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但他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自己真的“算计”到了那位陛下。
能如此轻易地见到这位黑刀之首,女王心腹中的心腹,又何尝不是对方有意为之,认为自己和天空城到了可以与旧党进一步联合的节点,从而顺水推舟呢?
看似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但与黄金王朝诸多贵族为敌的趋势根本无可避免,哪怕后续与旧党加深合作也规避不了贵族们对他本能的敌视,要知道那些耸立于王都各处的角斗场背后,可不仅仅只有新党的利益。
女王看似全盘接受了他的条件,但无论是两人摆明在桌面上的领域还是那些更深层次的角落,她也同样没有任何损失,渐渐衰退的旧党获得了古龙一系的支持保证,修古一事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再遇到任何风险,就连倒台的杜奥里斯都只是新党的核心成员。
甚至在路西亚看来,蒙葛特与蒙格能够摆脱樊笼,在法姆亚兹拉获得更长足的成长,以女王对诸位半神的态度来看,对方也同样乐见其成——不管她要的是神、是王,还是为新时代而献身的祭品,那对恶兆王子一定都是越强越好。
否则两个被剥夺王室身份的“玷污之子”凭什么能获得熔炉首席的亲自教导,这绝不仅是奥陶琵斯骑士心念战王葛孚雷旧日恩情的结果,其中必然有女王的默许甚至暗中支持。
至于拉达冈的新党——他们真的输了么?
杜奥里斯倒台之后,奥萨里昂多半会顺理成章地接过北境镇守之位,这既是他本人的资历实力决定的,也是旧党一系面对“蒙受损失”的新党必要的妥协。
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拉达冈对于王朝军权的掌控非但不会减少,反而会因为对手的妥协缓慢攀升。
更重要的是,半年来,路西亚自问已经对黄金王朝的政治现况做了不少功课,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单论权术心计,十个拉达冈也绝不是玛莉卡女王的对手。
然而事实却是旧党势力日渐萎缩,新党却如同春日生长的藤蔓,越来越深地扎根到黄金王朝的角角落落,女王不仅鲜少做出有力的反击,甚至有几分坐视这种演变的意味。
为什么?
是她另有图谋,还是根本无能为力?
假如一切尽在玛莉卡掌控之中,为何她此生唯一可能真正爱过的葛孚雷要被放逐在外,为何她要迫不及待地与自己恨入骨髓的半身拉达冈结为夫妻,为何她不能运用种种手段玩死拉达冈,偏偏要在最后选择行险一击,掀起那场令葛德文陨落的黑刀之夜?
多年后的石舞台上,女王被贯穿腹部,锁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