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气晴朗,阳光温煦。
宁惜走下楼房,看见正在院中劈柴火的假眼瘸腿女人纪芝。
纪芝的两个孩子围在她身边,虽然不能帮她劈柴,但能帮她整理柴火。
一个个垒得整整齐齐,像座座小山堆在那里。
“你起得很早啊。”宁惜拖来一个小板凳坐上。
两个孩子见到宁惜起床,赶紧跑到井边洗洗手。
再一路小跑进厨房,两人分别端出小桌子和包子。
“漂亮姐姐吃。”小女孩长得可爱,声音软软糯糯。
小男孩放下小桌子扭头又跑进厨房,又端出一碗粥和小菜。
“谢谢你们啊。”宁惜不由得向纪芝感慨,“你说的没错,你这两个孩子真是太懂事了,这才几岁啊。”
纪芝劈柴做事的时候,眼神很坚定甚至有点冷酷。
但是看向两个孩子时,眼中便充满温情和暖意。
“这种环境,我不指望他们能出淤泥不染。
“只能尽可能让他们拥有自理和自立的能力,尽可能让他们学会怎样关心和照顾他人,对别人的好意要有懂得回报的心理。”
宁惜看着给她送完早饭,又颠颠地过去给纪芝帮忙垒柴火的两个孩子,不由得笑道:“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你把他们教得很好。”
深秋的清晨,吃着热乎乎的粥和包子,耳边传来劈柴有规律的声音和小孩低声稚气的声音。
这让宁惜觉得心中很安宁。
可惜这份安宁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小孩的尖叫和哭声给打断。
纪芝久处村庄,倒是习惯这种噪音。
但宁惜立马捂住耳朵,皱眉很不爽。
她的听力本来就比普通人敏锐,这种尖利的声音简直是奔着吵晕她去的。
尖叫和哭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门口。
有人敲门。
小女孩按住要起身的纪芝,一溜小跑过去开大门。
外面站着李耀祖的媳妇刘玉。
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大哭的婴孩,身边跟着一个干嚎的三四岁小女孩。
刘玉往宁惜这边走,宁惜连连喊停:“她们吵得我头疼,离我远点。”
刘玉露出无措的神情,求助地看向纪芝。
纪芝叹口气,无奈伸手接过婴孩,又让自己女儿拉着干嚎的三四岁小女孩,几人一起进屋去了。
世界终于重回安静,宁惜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家的时候还很乖的,她们平时也不——”
“找我有什么事?”
宁惜直接打断刘玉,让她说重点。
刘玉神色不自然了几秒,这才继续说:“你昨晚不是说给他们喝了毒药吗?我觉得不可能吧?
“虽说平照村很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管,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报警,还是会有警察过来的。
“你是不是只是吓唬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毒药?
“要不然你把自己搭进去多不值啊。”
宁惜淡淡道:“就是毒药。”
刘玉笑得有点谄媚,“我觉得你在开玩笑。”
宁惜看她一眼。
虽说这一眼没什么情绪,但还是让刘玉感到一阵背后发毛,仿佛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被看穿。
宁惜说:“之前买卖人口的时候不提法治社会,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知道提法治社会了?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说他们想报警?
“可以,就让他们报。
“反正我手里有证据,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一起进去。”
刘玉闻言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别激动,他们没要报警,这都是我瞎猜的,你千万别激动!”
陆陆续续有其他女人从楼上下来。
迎着晨光,她们脸上满是安定的幸福感。
离开总是使用暴力的男人,离开充满压迫感的家,她们感到无比幸福。
相比较之下,神色慌张的刘玉则显得格格不入。
“我、我不过来是因为二宝还小,我需要婆婆帮我照顾……”刘玉仓皇地解释。
“不用跟我说。”宁惜摇头,“我只是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至于这条人生路你们到底应该怎么走,是你们自己的事。”
中午吃完饭,宁惜就要走了。
谈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