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崔令棠正在喂鱼,突然寿安堂老太君的大丫鬟玲玉来了,“崔小姐,老太君有请。”
崔令棠皱了皱眉头,老太君为什么请自己过去。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玲玉往寿安堂的方向去了。
到了寿安堂厅堂门口,玲玉恭敬地一行礼,“崔小姐请进吧,老太君她们都在等您呢。”
崔令棠挑了挑眉,寿安堂除了姚嬷嬷还有四个大丫鬟,这个玲玉是其中最得脸的一个,往日里她见了自己也不见这般恭敬。
崔令棠走了进去,就看见昨日里归家的沈大少爷沈川坐在那里。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紫色长袍,鬓若刀裁,风神俊秀。
真是应了那句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年轻男子威势惊人,崔令棠甚至能感知到他眸子里一丝丝阴翳,那应该是长期在锦衣卫从事染上的黑暗。
定国公世子,沈川,乃是当今天子跟前的第一红人,位居锦衣卫指挥使。
因为他母亲是出身于端王府的清河郡主,他更是可以私下叫一声陛下为表舅,所以才得陛下如此信任。
听说锦衣卫的牢狱刑罚可怕,京城里的众多官员都闻风丧胆。
不止沈川在,清河郡主和二太太储氏,还有三太太季氏此刻也坐在一旁。
老太君那双年老的鹰眸此刻紧盯着崔令棠,清河郡主以往从不正眼看这位寄住在府里季氏家的外甥女,但今日破天荒也多看了一眼。
季氏面色不虞,阴沉着脸。
崔令棠感知到了什么,乖巧地朝众人行了礼。
看来这位沈家公子要履行报恩的誓言了。
老太君突然慈祥地笑了,“快来,令棠,坐我这儿来。”
姚嬷嬷马上端了绣凳来,崔令棠坐了下来。
老太君这才慢慢说道:“川儿和我说,他之前去江南道办案被歹人刺杀受了伤,在路上是受你们崔家庇护,才能一路平安上京。
川儿也对崔家许诺要报答,我们沈家自然也是有恩必报之家。”
崔令棠温柔一笑,“能帮到世子,也是我们崔家的福气。”
老太君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深,崔家小娘子没有挟恩图报狮子大开口,自己倒是高看她几分。
之前因为她过于冶丽的外貌不亲近她,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着相了。
这时候沈川站了起来,拱手朝崔令棠行了一礼,“之前多谢崔家施以援手,沈某在这里谢过了。”
崔令棠哪敢受这位定国公世子的礼,连忙站起来还礼,“世子言重了,举手之劳。”
“之前沈某已经应承过找二婶婶为你兄长求一封推荐书信,白云书院山长储先生是我二婶婶的兄长。
刚才我已与婶母说了这事,书信稍后会直接送去书院储先生的手上。
另外祖母和母亲会为你物色一门亲事,你不必为此事忧心,只管在府里安生住着就是。”
崔令棠郑重拜谢,“多谢世子,还有各位长辈的提携。”
老太君的目光闪了一下,自己这个大孙子性格寡淡,如今已经二十有一,还未成家。
他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色,冰坨子似的,更不要提对哪个女子耐心地说这么长一段话了。
即便是崔家对他有恩,但他身份尊贵,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帮助崔家,比如帮助崔令梧以后入仕,倒也不必对这崔小姐这般照拂。
还要特意帮助崔令棠找门不错的亲事?
这些年川儿不近女色,外头都快有了流言说他是不是有隐疾,要不然怎么身为定国公世子还迟迟不娶亲?
毕竟他的二堂弟沈慎的儿子都五岁了,不过沈慎的妻子早几年就死了,当时难产,血崩而死。
难道是上京途中二人朝夕相处发生了什么?
可是见那崔令棠神色冷静并无羞涩之意,孙儿也刚刚言之凿凿要为崔令棠寻一门亲事,一时间老太君也不太确定了。
即便孙儿真的对这个女子有意,老太君也觉得颇为头疼,一介商户女如何担当的起定国公府世子夫人之位。
老太君忍不住瞄了大儿媳清河郡主一眼,只见郡主也是略带惊异地看了儿子一眼。
母亲永远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清河郡主也觉得儿子此番不太对劲。
崔令棠倒是没发觉到厅内的暗流涌动,因为她心里乐开了花。
季氏坐在一旁只觉得这丫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