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去后,沈慎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母亲不许,自己无论如何娶不了棠表妹。
而刚刚在院子里对姜庭儿子说了话的婆子回到了寒竹居,朝沈川汇报。
原来她是沈川的奶嬷嬷。
“下去吧,辛苦嬷嬷了。”
“是,世子。”
老太太为令棠挑选的三桩亲事全黄了,一时间也不想出力了。
因为她已经看出棠丫头受不了气一身反骨的性子,再给她弄十桩亲事,她估计都能给搅黄了。
这种性子,若是有强大的背景,那才是锦上添花,特立独行。
她这般商户出身的家世,只是平白受人指摘罢了。
但老太太经过这一遭,倒没那么讨厌令棠了。
因为她觉得,人活在这世上要有骨气,若没有了脊梁,那才是真的完了。
棠丫头就是个有骨气的。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昨天她的人看见川儿的奶嬷嬷赵嬷嬷去了二房的花园子。
虽是一刻钟就出来了,但随后那姜家的小儿子就突然哭着进去推了棠丫头一把,还说出不要后娘的话来。
那姜家哥儿才四岁,这样的话明显是大人教的,而赵嬷嬷背后的人是沈川。
老太太不明白大孙子为什么暗中出手。
难道他也看上了棠丫头?
不想棠丫头许给别的男子?
于是她暗中把这件事告诉了清河郡主。
“老大媳妇,这件事,你怎么看?
川儿暗中搅黄了棠丫头的相看,那个姜参将虽说有个四岁的儿子,但是身份地位配棠丫头是绰绰有余的。”
清河郡主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眉头都没皱下,“随川儿去吧。他今年也二十一了,看上了就娶回来,好生个大胖孙子。”
老太太有点惊讶于老大媳妇的洒脱,“清河,可是棠丫头的家世也太低了点吧,配不上川儿啊...”
清河郡主看了老太太一眼,“咱们家已经十分危险了,一个国公爵位,二弟是车骑将军,川儿是锦衣卫指挥使,慎儿是云麾将军。
全部都是重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按我说,川儿媳妇和慎儿媳妇都要低娶,不得与高门联姻。
原先我已经暗示过二弟妹,只不过她向来心气高,听不进话罢了。
上次您寿宴上,她看中的都是些高门贵女。”
老太君琢磨了下老大媳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清河,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跟老二媳妇说说。
只是她确实一直想给阿慎找个能干家世又好的,最后估计妥协下来,也会找个清流门第家的小姐。
像棠丫头这种家世,她是万万不会考虑的,你却能对川儿听之任之。”
“母亲,你又不是不了解川儿。他那性子,从小生下来就是个不爱笑的,小冰坨子似的。
如今都二十一了,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儿媳都怕他一直单着不娶媳妇,如今他愿意对某个女子上点心思,也算是好事。
崔令棠生的好,这点倒是对我的胃口。”
老太太笑道:“清河,你自己生的好,原来你竟是要找个生的标致的儿媳妇。”
“那是自然,丑的我可不要。
其次那棠丫头虽然驳了那户部郎中李夫人,让人下不来台,但儿媳觉得那李夫人自己也有问题,尖酸刻薄了不说,相看不成还到处毁人名誉,不是正经人能干出的事。
至于姜家,那姜家小儿不喜欢棠丫头,姜老夫人明显也偏着那小儿,若她真嫁进去了,只怕也有的受。
她拒绝了,儿媳还觉得她有几分风骨。”
老太太说道:“哈,看来你也急着抱孙了。但以我素来对川儿的了解,他此时不一定就是开了情窍。
约莫是对棠丫头有点朦胧的好感,却自己也没有发现,否则以他那果决的性子,早该来和我说提亲的事。
不应该什么口风都不和我这个祖母露。”
“母亲,那咱俩且等着瞧他的好戏吧。”
褚氏因为被自己儿子硬顶了一通,越想越心绞痛,气冲冲来了寿安堂,朝老太太告崔令棠的状。
“母亲,大嫂,那崔家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