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棠大骇,她拿出勾灵剑直直戳碎了那颗红色的夺魂珠,夺魂珠啪嗒一声裂开,碎成了碎片。
而那个鬼婴也从慕哥儿身体里弹了出来。
她用符纂定住鬼婴之后,喊道:“川表哥!这里有几张符,你快去泡水给慕哥儿喝下,之后再喝几天就会恢复,他就会醒过来。”
沈川认真看了眼崔令棠的眼睛,“好。”
崔令棠答应过兰姨娘,要为这鬼婴超度。
随即她没有和站在门口的储氏说一句话,把那鬼婴牵引回了自己的青莲院,剩下的烂摊子他们自己处理吧。
她在青莲院中设好了引魂阵,那鬼婴漂浮在阵中,崔令棠念了咒语,“今生如大梦一场,去往来生新新世界,去!”
她进行超度了一刻钟之后,那鬼婴从阵法中消失,重新投胎去了。
崔令棠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叹息了一声,真是人各有命。
有时候不想承认,人生有的时候在投胎出生时命运的轨迹已经注定无法逆天改命。
就像兰姨娘也会恨自己为什么生下来就是一个家奴的女儿吧?
不管她怎么挣扎,命运都不会眷顾她,也没有给她一个好结局。
而储氏生下来就是世家大族的贵女,这就是天生的差距,难以逾越。
也许有逆天改命的人,比如那些考中进士的寒门贵子,可是那些机会也往往局限在男人们的手上。
女人们也有机会晚上爬,那就是高嫁,找一个富贵的男人傍身,但是兰姨娘也从一个丫鬟爬到主子的床上成为姨娘,最后又怎么样了呢?
还是死的这么惨,一阵唏嘘。
但是崔令棠觉得,如果她是储氏,她也许不会杀兰姨娘和她的孩子,但应该最刚开始就不会让兰姨娘这个受宠的妾室有孩子。
你看,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有时候立场不同看法也会南辕北辙。
崔令棠甩了甩头,不想了。
总归是沈府的事,和她这个姓崔的有个毛的关系?
随后她去屋子里被丫鬟柳叶服侍着洗漱完睡大觉了。
今天真的好累。
次日,崔令棠又叫人套了马车去京郊的静恩寺给兰姨娘的孩子点一盏长明灯,然后添了五百两灯油钱,准备请一块福牌。
其实崔令棠没有必要做这么多的,只是她想起那个跪地哀求的可怜女鬼,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声声哀泣是真情。
兰姨娘听见自己说她的孩子能投个富贵胎时,眼睛那么亮的样子。
崔令棠向来是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要么就不答应,在静恩寺为那孩子祈了福,那孩子来生也许能投入富贵檐。
下山的时候,崔令棠带着帏帽,也碰见了一些出门来上香拜佛的夫人和小姐。
马车走到一个观音庙的时候,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车夫喊道:“大小姐,下大雨了,路面太过湿滑。要不然我们在这个观音庙等雨停吧?您看行不行?”
“好。”
崔令棠被柳叶扶着下了马车,既然到了这观音庙,少不得要去拜拜添些灯油钱。
进到观音庙里,发现送子观音那里人是最多的。
有穿着华丽的贵妇人,也有荆钗布裙的贫困女人,都是虔诚跪地。
甚至有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女人在这样暴雨如注的天气里,从门口一跪一叩到送子观音像前。
崔令棠作为局外人看着她们,觉得每个人脸上都有化解不开的忧愁,就像有巨大的漩涡要吞噬她们。
如果嫁人了却无子,或者光生女儿不生儿子,那么这个女人不仅在夫家站不住脚还会遭受许多非议。
她带着柳叶走了几步,到了求姻缘的观音那里,倒发现这里少女居多。
每个人双手合十闭目虔诚拜观音,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对于情爱或者婚姻的期盼,还有少女不知心中许了什么愿,面色已羞红,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情郎。
只愿天上掉下有情郎,伴我终生白头老。
崔令棠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望着观音娘娘。
菩萨啊,不求有情郎,但求得嫁得高官贵主,余生高坐明堂,金银花不尽,儿孙满堂。
崔令棠进入道观后就取下了帏帽,今日穿着白色珍珠纱裙,戴着的还是昨晚那个白色栀子花冠子,跪拜间风姿仪表都不俗,有一股飘飘欲仙之气质。
旁边有几个身上穿着普通布料襦裙的年轻女孩子一直在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