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妙音大街上水泄不通,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停在一个大台子边。
崔令棠从轿辇上下来,模仿观音娘娘盘腿坐在那高台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百姓朝她跪拜。
真的汗流雨下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些百姓都这么虔诚的吗?
害得她都快不知道手脚如何摆放了,压力山大啊!
而看台的正对面有一个酒楼叫做妙音酒楼,自然是最佳视野。
此刻,定国府里的小辈都在这里 ,除了还在白云书院的沈誉、沈和,还有崔令梧也不在。
沈川和沈慎看着不远处高台上端坐的白衣观音,目不转睛,一言不发,眼睛里都是各种情绪翻滚。
慕哥儿趴着窗口大喊,“棠姐姐!棠姐姐!我在这里!看我啊!”
沈玉嘉笑着摸了下慕哥儿的头,“慕哥儿,底下这么吵,你棠姐姐哪里听得见你喊她啊?”
沈玉岚和沈玉芷又开始阴阳怪气,“那个崔令棠就是爱出风头!”
“对啊,抛头露面的,不就仗着自己生的一张好脸嘛。”
谁料两人话音刚落,沈川和沈慎两兄弟都同时转头不悦地看向她们。
沈川说道:“你们俩个的礼仪规矩都是白学的吗?”
沈慎也面色不虞,“真不知道三婶和四婶怎么教的。”
沈玉岚和沈玉芷面色发白,没想到兄长这么不给她们面子,嗫嚅着不敢说话了。
沈玉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已经定亲的哥哥沈慎,倒是没说什么。
楼下包厢,三皇子杨麟和赵昊,还有赵晴柔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上那扮观音的女子。
赵晴柔叽叽喳喳说道:“哇!糖糖和我说她要去扮观音,没想到这么像啊!太像了吧!”
赵昊还好,杨麟的眼睛里又翻涌起欲色,不过自己又狠狠压了下去。
楼下。
今日是庙会,沈深带着巡防营的兄弟在维持街上的秩序,这观音引来的人太多了。
突然他转头看向那高台,然后神情凝滞住了,久久没有移动。
那金冠顶戴一身白色佛服的人不正是崔令棠吗?
旁边他的下属见他一动不动,忍不住扬手在他眼前挥舞了一下,“副统领,您看啥呢?看观音啊?”
“你们去那边维持秩序吧,这边我来管。”
“是,副统领!”
沈深想起那晚她一剑就除了那厉鬼兰姨娘,今日又在这扮上观音了。
真是哪哪都有她。
她每夜入自己的梦,自己就已经思绪万千了,每日里都会想着她的身影。
在二房除鬼那晚,作为男人,他哪里看不出沈川和沈慎两兄弟都对她有意?
夏荷宴后,他原本还抱着一种庆幸的想法,只要确定沈川和沈慎都对她无意,自己马上到老太太和季氏跟前提亲,娶了崔令棠做妻子。
如今,沈慎是与吴大儒的女儿定亲了,可是世子爷沈川还没定亲呢。
他只是老国公爷的义子而已,而且老国公爷已经去世,怎么可能抢的过沈川?
沈深突然感觉一种心痛加无奈的感觉溢满了他的胸腔,只觉酸涩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高台上犹如神女一般的女子,他和她的距离,就像这高台一样。
神女并不会走下来,也不会注意到他。
他只配默默地贪婪地看着那张绝色的脸庞。
楼上的包厢里,沈玉嘉笑着说道:“你们还别说,棠妹妹这观音真是扮得极好,看那些百姓都要信了她是真的观音娘娘下降凡世呢!
说起扮观音,我到想起一个典故,你们看过那个戏折子没?”
沈川接话道:“什么戏折子?”
“就是一个女子扮成男子去书院读书的故事,然后她认识了一位同窗并且心仪于他。
那句词怎么唱的来着?”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沈川听见这句话,霎时顿悟了,脸色有一瞬间不太自然,撇过了头去,细看耳垂还漫上一丝红。
随后他又恢复自然,盯着沈玉嘉,“哼,你如今越发胆大了,倒打趣起自己的亲大哥来了。”
沈玉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