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顾敏御突然嘲讽似的看了沈玉蓉一眼,冷笑一声,“沈玉蓉,走开。”
沈玉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叫你走开,你聋了吗,沈玉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现在我会被崔令棠的剑刺的魂飞魄散,以后再不能来纠缠你了,你高兴了吧?”
沈玉蓉只是怔怔的望着他,“顾敏御,你以为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叫顾敏御吗?”
顾敏御的神色一滞,“你什么意思?”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房里时,只说自己的名字叫敏郎,你说你记不清生前的全名了。
你说你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三年前在赶考途中,不小心失足掉入江中死去。
你说要是能让世人再次读到你的诗句,你就死而无憾了。
然后你的才华确实惊艳了我,我经常会把你写的诗词编入海棠诗社诗集里,受到京城众人的追捧。
我倾慕你的才华,你也对我甜言蜜语,慢慢的我们从无话不谈的好友成了亲密的恋人。
但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叫顾敏御,你是如玉公子。
我每一日都在战战兢兢地想你化成鬼魂来寻我的目的,我只能庆幸我爹镇守边疆,不在府中,我害怕你会去伤害我爹。
但是三年来,你没有伤害沈府的任何人,甚至你也没有伤害我的母亲。
我渐渐对你放下戒心,我们日渐情浓。
可是你却在我最信任你的时候要来杀我的祖母?害得我的亲人皆知我与一鬼魂纠缠不清?
你为什么要打破这平静的一切?啊?你说啊!” 沈玉蓉的平静神色下也暗藏着疯狂。
大伯父还有堂哥们的眼神像针一样刺的她发疼。
顾敏御被沈玉蓉说的话弄的神色怔然,“对,我看不惯那个老太婆,想杀就杀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为什么看不惯我祖母?”
顾敏御看着在场那些虎视眈眈看着他的沈家男人,“你问我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两天前,那个老太婆叫你去寿安堂说你和你娘家表哥的亲事!
那天晚间,我百般试探于你,你却一直未对我说实话!
你不就是想要摆脱我和那储铎双宿双飞吗?”
沈玉蓉苍凉一笑,“所以你就要杀我祖母?你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顾敏御面色灰败,“沈玉蓉,时至今日,我也无话可说。
都是孽缘,晋元十年的赛文宴上,我对你一见钟情。
虽然你父亲不在府中,你当我为什么不对你母亲储氏下手?
还不是因为我怕你伤心?
这三年来,我一面被心底的仇恨侵蚀,一面又因为对你的爱意放下屠刀!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不能为我父亲报仇?”
“赛文宴?原来是赛文宴!” 沈玉蓉的泪水决堤,甚至痛哭起来。
“顾敏御!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晋元十年的赛文宴上对你一见倾心!
当时,你玉树临风,清隽雅致,身穿白色锦袍带着小厮从杨柳树下走过,不知道隔壁的桥上有多少女子在看你。
我也是其中一个,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收藏你的诗词和文稿。
你的死讯传来的那天,我在屋内痛哭流涕,还在后院荒废的园子里为你烧纸。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悲痛感动上苍,你的魂魄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屋子里。
可是我知道你家流放是因为我父亲,所以我不敢亲近于你。
幸好你说你不记得你生前的身份,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庆幸。没想到你一直在伪装!”
顾敏御死死盯着沈如蓉,“阿蓉,对不起。如果我家当年没出事,我还是那个不染俗尘没有跌下云端的贵公子,我一定会来你家提亲的,娶你做我的妻子。
愿我们来生能有缘份再见。”
说完,顾敏御朝崔令棠跪下,不再挣扎,“崔小姐,求你为我设引魂阵能有机会再去投胎。
那一次,我看见你给兰姨娘的孩子引魂了。
原本我也不在乎是否魂飞魄散,但是这一世我和阿蓉如此惨烈,我想求一个来世的缘分。”
崔令棠看了一眼沈川和沈慎,他们二人都是皱了下眉头。
这时候,沈玉蓉也跪在地上抓住崔令棠的裙摆,“棠表妹!我求你了!为他设引魂阵,让他能去投胎吧!
我知道,他虽然因为死前的怨气化了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