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道歉?”
在场所有人惊诧不已。
老太太和清河郡主甚至面上带出了点恼怒,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就讲究个体面分寸。
今日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事情就该揭过去收场结束了,毕竟大家都是亲戚。
崔令棠只要简单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她这是在犟什么呢?
清河郡主为了她还搭进去两个好铺子,人也要知道感恩啊,要知进退,懂分寸。
难道她真的仗着川儿喜欢就要恃宠而骄作天作地吗?
那可要不得。
沈川见她一副倔强冷傲,不认输的样子,知道她是心里委屈,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道歉。
于是准备再次跪下替她道歉算了,这样她就不用开口道歉了。
但是崔令棠的下一句话令他动作僵住,愣在原地。
“平乐郡主屡屡针对于我,不就是喜欢沈川吗?这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事。
今日我崔令棠便如了她的意,我与沈家退亲。
也希望端王府莫要再仗势欺人,再来找我麻烦。
自己明明做错事不道歉,还要来逼我这个受害者道歉,我却不知是哪里的道理?
如今我与沈川退亲,只愿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崔家确实是商户,齐大非偶,配不上沈世子。”
崔令棠边说,边举起了一个盒子献给老太太,神情决绝,不似作伪。
里面赫然是定国公送她的见面礼,一个雪兔玉佩,清河郡主送她的帝王绿手镯,以及沈川给她的定亲信物白色玉玦一枚。
沈川却突然眼睛赤红,额头青筋鼓起,神态甚是可怖,拳头紧握。
他也不顾及在场长辈,直接走到崔令棠面前,动作迅速而有力,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即将发威的猛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崔令棠总能把他逼疯。
沈川怒喝道:“崔令棠,收回!你收回退亲的话!”
沈川的反应把在场的长辈们都吓了一跳,川哥儿向来清冷持重,八风不动,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情绪这么外露。
老太太和清河郡主担心地望着他。
端王府的人则是不敢置信,沈川会这么看重这个商户女。
平乐郡主则嫉妒得眼睛都发绿。
崔令棠却是冷冷瞟了他一眼,无动于衷,语气也毫无波澜,“沈世子,您的信物玉玦已经在这了。
既然是退亲,请也退还我的定亲信物,那块小猫玉坠。”
平乐回过神来,在一旁拱火,幸灾乐祸,“是啊,川表哥,人家女方都已经主动提出退亲,你快把定亲信物退还给她吧,以后你们两人就再无关系。”
沈川转过头来怒视平乐,像是极厌恶她般,都是这个不懂事的作精表妹搅和的。
明明他和棠棠之前在梅园的时候相处的好好的,全部是平乐这个搅屎棍在其中搅和!
这句再无关系直接捅了沈川的肺管子。
他不明白,就因为这点小事棠棠就要退亲吗?
就因为外祖父要她道一个歉就要退亲吗?
那他不要她道歉了。
“杨思雯,滚开,别来碍我的眼!我的未婚妻不会给你道歉!”
平乐被心爱之人言语刺激,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川表哥居然叫她滚......
然后沈川转而看向端王,有些生硬地说道:“外祖父,现在我们定国公府要处理家事,还是请你们先离开吧。
改日外孙再亲自登门请罪。”
端王也有些不虞,但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拂袖而去。
平乐郡主和她父母也跟在端王后头走了。
顿时寿安堂里只剩下沈家的人和崔令棠。
老太太有意缓和气氛,笑着对令棠说:“棠丫头,快别说那退亲的话了,川儿是真心对你。
你没看见,他刚刚都直接扫了他外祖一家的面子,他以往都是很敬重他外祖父端王爷的。
这件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到底是个晚辈,气性不要这么大。
说话做事还是要深思熟虑为好,刚刚老身就当你是一时之气才说出退亲的话,不作数的。”
清河郡主却没有发话,反而是神色不悦,就连定国公去牵她的手,也被她打开了手。
刚刚老太太说沈川扫了外祖一家的面子,清河郡主更是觉得被打脸了,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