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说道:“崔老爷,崔家若和定国公府结亲,你们家会更上一层楼。
至于杭州那个什么小鬼刘知府,我替你们家料理了也是抬抬手的事。
我祖母和母亲那边,沈某可以摆平说服,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棠棠进门做我的正妻。
至于我外祖家端王府,只是亲戚罢了,棠棠是嫁进定国公府又不是端王府,他们也影响不了什么。
只要崔老爷愿意将女儿嫁给沈某,我一定会待她如珠如宝,敬她爱她。
我沈川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崔父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气场强大的青年,恐非池中之物,也不好得罪死了,无奈说了句,“沈世子,你既然和我的女儿定过亲,想必你也知道她的性子。
她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性子太犟了。
说起来,都是我和她娘这些年惯坏她了。
若她之前有得罪沈世子之处,还望见谅。
只是婚姻之事,我们崔家也不是那等卖女求荣的人家,她既不愿意,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去强迫她嫁人。
还望沈世子怜我们一片慈父慈母心啊。”
沈川听见此话,像是被人生生打了脸,好像他在逼迫崔家人一样。
崔父的话又毒又利,简直像一支毒箭,没给人丝毫准备的机会,一个猛劲就扎进了沈川的胸腔。
沈川自不是那种人,说实话逼急了他也想强取豪夺,但他不想和崔令棠走入那样的境地,还是希望他和崔令棠两心相许,婚姻美满,白头偕老。
于是目前他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束手束脚。
直到回了定国公府的寒竹居,沈川的脸色都依旧是黑沉沉的。
卢汲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气儿都不敢喘半声。
他看着主子爷冷若冰霜地坐在那喝酒,只怕是气的狠了,没一会儿脚下就一堆酒壶。
突然沈川说了句,“卢汲,去查查浙江府知府刘行之有什么把柄,把他从浙江府知府的位置上撸下来。
这些年他应该明里暗里从崔家搜刮了不少钱财,你从这个方向去查,弄到账本。”
“是,主子。”
没一会儿,沈川喝得微醺。
他从卧房拿出了自己最爱的那把琴,开始弹琴。
琴声铮铮,凤求凰本该是求爱的曲子却被他弹得一片杀伐之气,可见弹琴者此刻心中的郁闷难平。
最后,居然铮的一声崩断一根琴弦。
而沈川终于停了下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沈川这一刻十分深刻地体会到,她不要他了。
竹枝街崔宅。
崔夫人坐在女儿房里,看着长的玉树琼花似的女儿,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娇美了。
“我的糖糖啊,你生的这般好,有时候娘也在想不知是福是祸啊。”
令棠噗嗤一笑,“娘,你怎么这般多愁善感起来了, 是因为那沈川拜访的事吗?”
“对啊,娘观那沈世子明显对你有情,还不浅。
但是如今你与他表妹闹了龃龉,得罪了他的外家,因此沈世子的母亲也开始不喜你。
所以娘也就不劝你回头了,要不然就算嫁进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男人嘛都在外头忙于公务,说实话女人在后宅里与自己婆婆相处的时候更多。”
崔令棠撇撇嘴巴,“对啊!娘,你说的对极了!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不过你主意也太大了些,说去退亲就退亲了,都不先和你大哥商量,也不先发信件给我和你爹!” 崔夫人嗔怪地点了点令棠的额头。
令棠连忙撒娇,歪进母亲怀里,“哎哟,娘!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赞成我的决定!
你们不舍得自个儿的宝贝女儿被别人欺负!”
崔夫人被她缠磨得又笑起来,“对对对!谁也别想欺负我的宝贝糖糖!”
令棠带着爹娘去如意酒楼吃了顿饭。
然后崔父和崔母带着礼物去拜访了礼部侍郎府季家。
之后崔母又带着儿子令梧去定国公府拜访了嫡姐季氏,也送了些礼,算是答谢季氏的儿子沈誉在书院照顾令梧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