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月光落在唐景渊冷峻的脸上,他笑得神秘,又给老爷子添了杯茶。
“年轻人的事,别问太多。一会,你只管喝茶看戏。”
老爷子挑眉,没有再问。难得他们父子间能像现在这样和谐,他也不介意浪费一晚上,称了他的心意。
陆云汐一家人过来时,荣华园内已经布置完了。
看着正厅里摆放着的香案,一家人不由得皱起眉头。陆云汐害怕躲在裴丞逸身后,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裴丞逸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身穿道袍的老先生身上,又看了看落地窗旁喝着茶的老爷子,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人走了过去,恭敬地向老爷子问好。本以为只是个小事,没想到,唐景渊竟把老爷子亲自请到荣华园来了。沈艺芝刚开始还担心唐景渊设了陷阱,看到老爷子也在,这才稍稍放心。
有他在,不会任由唐景渊乱来的。
裴丞逸始终不信这些东西,看正厅里布置得像模像样,四处贴满符咒,唐景渊还能气定神闲坐在那陪老爷子喝茶,怎么看,今晚这出都更像是请君入瓮。
他回看了身后的陆云汐一眼,难道,陆安宁出事真的和云汐有关?
“不知道小叔找的是哪位高人?”
“天灵观的冲虚道长,也是和他有缘,恰好碰上他老人家游历归来。换了其他人,我还真的不信。”
见唐景渊动真格的,裴丞逸无话可说,带着陆云汐坐了下来。
人齐了,只等时间一到,高人开坛招魂,恰恰是这等待的时间最煎熬。
午夜的荣华园太静,好在开着灯,陆云汐又时刻抓着裴丞逸的手,这才安心些,可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盯着她。她下意识回头朝楼上看去,楼梯口什么也没有。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被符咒封住,陆安宁就藏在走廊处,手里的平板能将楼下每个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到了!
好戏,准备开场。
道袍加身,金玲一响,所有人依次入座。轮到陆云汐时,她发现自己没有挨着裴丞逸一起坐,说什么也不肯坐下。
“爷爷,座位是根据我们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和运势所安排的,调换方位的话,道长可不确定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老爷子靠在梨木雕花椅上稳如泰山,只一个眼神,陆云汐乖乖就范,坐在唐景渊身边,挨着坐过去的是沈艺芝,几人围成一圈,裴丞逸恰好在陆云汐对面。
金铃一响,正厅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剩神坛周围摇曳着的点点烛光。道长手持桃木剑,脚踏天罡步,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烛光晃动,模糊了陆云汐的视线。她心里砰砰直跳,警惕地看着四周。
只见道长一跺脚,轻喝一声,凉风贯入,吹得窗边的白纱在黑夜里肆意摆动,众人屏住呼吸,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
沈艺芝也是怕的,还能勉强装作镇定的样子,陆云汐却已经吓得缩起脖子,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
桃木剑在空中飞舞着,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烛味道,符箓在火光中化作灰烬,道长单手掐印,剑指陆安宁失踪的方位。
“天地之间,阴阳相应,吾奉太上老君之令,召唤陆安宁之魂速来,听吾号令,勿得迟延,急急如律令!”
语毕,道长手里的金铃摇得更急了,窗外的风吹得厉害,就连沈艺芝心里都开始毛毛的。
就在这时,正厅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咳嗽声,所有人都愣住,下意识看向沈艺芝和陆云汐,两个人没动,这时,咳嗽声又出现了。
这声音像是在屋子里,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就如被呛了水后的本能反应。
陆云汐咽了咽口水:“你们听到了吗?咳嗽声!”
道长瞪了陆云汐一眼,陆云汐立即闭上嘴。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道长,我叫陆安宁,我听到有人叫我。”
空洞冰冷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入大家耳中,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不断变换着。
陆云汐吓得大叫:“是她!真的是她!陆安宁找回来了。她就在这,别找我,不关我的事。不要过来!”
“安宁,是你吗?既然来了,你就现身,让我看看你。你在哪?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你回来好不好?”
“景渊!景渊!海水好冷,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好孤单。我好想你啊!”陆安宁抽泣着,飘忽的声音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