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门口等了许久,眼看已经超出平时针灸时间二十分钟了,她有些担心,正想上前敲门,病房的门打开了。
安离笑着走出来,一边叮嘱:“白先生,和你提的事,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护士被安离和善的笑感染,不禁感叹,高高在上的教授对病人这么温柔,一点脾气都没有,恐怕没有比她更好的医生了。
“安教授!”
“这次针灸,病人出了很多汗,辛苦你们一会帮他清洗干净。不然,容易着凉。”
护士连忙应下,越觉得安离工作认真,没有一点架子。
白跃坐在轮椅上一动一动,两边的汗顺势滴下,凉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是流汗了,不过,是冷汗。
从开始的酥麻,到后来的痛,白跃一开始很激动,到最后越来越难以承受,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偏偏,安离还说,疼是好事。
刺骨的疼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直到安离走远,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护士接连叫了他几次,白跃这才缓过神来。
“怎么了?”
“白先生,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奇怪!之前古医生给你针灸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反应。”
“说不定,是安教授更厉害,有感觉就是见效了。白先生,恭喜!”
白跃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想起安离的样子,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支开了两个护士,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再出来,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白跃没有松口,这在安离的预料之中。
从医院出来,安离拨通了古枫的电话:“差一点,妈就帮你问出来了。不过,他没有怀疑我。”
古枫轻叹了一声:“妈,您不用帮我做这些。要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我连研究分析都不想你参与进来。”
“傻孩子,长这么大,妈都没为你们做过什么。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你也别气馁,我感觉还是有希望的,白跃动摇了。”
“您尽量不要和他有正面冲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古枫本不想这么做的,实在是组里的技术分析员能力有限,有母亲参与进来,许多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妹妹,那个司机还没有松口,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毅力。”
她寻思着,或许她应该再去见见那个司机。
肝癌晚期,他这个时候可不好受。
受了伤的陆安宁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躺在床上,想着法子消磨一下难熬的时光。好在,唐景渊这几天都陪在她身边,时间也不会太难过。
她正看着最新的偶像剧,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好几个护士往走廊尽头的病房冲去,像是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安宁探头看去,也只看到几个匆匆过去的人影。
“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方向,好像是肇事司机住的病房方向。
唐景渊也留意到了,正好陆安宁需要换药水,他按了铃,不一会,一个实习护士走了进来。
“没有药水了吗?”
“麻烦你了!”
陆安宁眼睛一转,八卦道:“小姐姐,刚才那么多人跑过去,那边病房出什么事了吗?”
护士顺着陆安宁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说那个病房啊!就是撞你的那个司机,他不是肝癌晚期吗?刚才突然吐血,情况不太好,医生护士都过去了,好像还找了肿瘤科的主任过来会诊。”
“病危了?”
护士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换好了,打完这瓶就没有了。”
“谢谢。”
陆安宁道了谢,看着窗户外边,若有所思。
好几天了,那个司机也没主动过来找他们,那天,母亲去见了他,效果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景渊,你说,那个司机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唐景渊皱眉:“他这个情况,谁都不好说。那天,咱妈已经把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了,就看他会不会抓住。”
陆安宁没看到那个司机有多痛苦,只听到路过的护士小声议论过,一个男人,痛得在床上打滚,气若游丝,这样熬着,真不如痛快点走了。
可真到了直面死亡的时候,恐惧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好在,经过一番抢救,那司机的情况又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连医生都说不准,再出现这